己亥猪年
离过年还差一个月就开始张罗,自打嫁给刘先生,就没回娘家过过年,最主要的原因,在医院四天值一个班,想回家过了囫囵年,那就意味着过年期间得有同事累死,外加过年回来还班再把自己累死,反正我是没有熊心豹子胆,命是爹妈给的,我不敢死。
国庆节的时候就跟李老师商量好,俩长假一人回一个,国庆他回,过年我回,也能保证职场工作安全,领导才能放心给我走,在此要感谢李老师和霍大大成全。
回家的路总是一波三折,直达长治的机票,贵翻天是次要,平常全价1400 过年卖3000多,关键是根本买不到,如果是我每天加一台飞机,这利润翻倍啊,这下我只能买到郑州,让老弟开车来接,也算是跋山涉水了。
郑州在平原,我家在太行山之巅,驱车四个小时,从河南焦作到山西晋城,就不停在盘山钻洞,那些公路都是在山上修出的,一路17个隧道,无数个桥梁工程,真映了那句“遇山钻洞,遇水搭桥”的俗语,我脑子有一副很美的画面,但是我画不出。
过年有几件要事儿要做,贴窗花,写对联,包饺子,走亲戚,吹牛
写对联买不到纸,只能买来替代,自从有了对联买,人们也是懒出新境界,反正目前还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需求……
爸说路过伯林,看到正在宰羊,索性买了几斤,弄羊肉馅儿,加上宝宝奶奶做的鱼肉馅儿,姥姥剁的猪肉馅儿,这年夜饭也是圆满了,几个娃叫着嚷着要参与年夜饭,包饺子写作文云云,开心是开心,只是饺子的形状有些诡异,元宝型,草帽型,飞碟型,烧卖型,趴着站着的饺子型,应有尽有,反正自己吃,形状并无大碍,如果放餐馆肯定没人点。
大年初一,是个大晴天,带着娃们和爸妈出门散步,此刻有老人需要照顾,有孩子需要逗,人生也是很圆满了。
认识的人都知道,我这人特懒,对走亲戚这种事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平日聚会也是很少参加,就喜欢自己呆着。大年初二是给长辈拜年的日子,我们坐着老弟的车回老家给长辈拜年,很难想象这个不入流的小县城也会车多到塞,感叹我们的生活水平不止上了一个台阶,小时候的预言一个个成真。
依稀去年年中才见过伯父和伯母,在路上妹妹说她俩都生什么病,苍老不少,我又想起爸爸鬓角的白发和一笑眼角深深的皱纹,岁月无情的在剥夺他们的活力,还有健康。
大哥家小儿子比去年高了一头,是个腼腆帅气的小伙子,女儿也是大姑娘了,一笑就满脸羞涩,小哥为了生活也是忙碌,年初一晚便回去上班了,他们的儿子在我的记忆里还是那个唱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的三岁调皮男孩子,现在都一米八,时间都去哪儿了?藏在父母的皱纹和白发里,也藏在小孩子的个头里,藏在姑娘的美貌里,藏在我们日益成熟和沉甸甸的心里。
姑丈对我一脸埋怨,说前年和小姑妈来广州怎么都联系不到我,只是我已经记不清来到广州换了多少手机号,我的辩解没用,他们认定是我故意冷落他们,表哥说,老人家就是这样执拗,不用放心上。
我要放心上啊,为何不放?姑妈牙齿掉了,姑丈背也陀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个晚辈不好,为何没有主动关心他们,让他们无法释怀这么久。
表哥跟我小时候玩的最好,他现在还是那个调皮模样,像小时候教我放炮一样,教宝宝,自然过的也是很开心,嫂嫂功不可没,没有把他磨成一个俗人。
我梦里经常出现的那堵墙还在,小时候我经常在上面站着唱歌,在梦里那里开遍桃花,槐花,梨花,姹紫嫣红,墙后面还变成了绿油油的菜地,还有伯父家的山楂树和满涯的酸枣树,与我家隔着沟遥遥相望的那个村庄还是那么冷清,岁月唯一无法更迭的便是这不灭的记忆。
下午要走,我给伯父伯母打了利是,二老甚是拒绝,我说,给孩子们发压岁钱让他们快点长大,你们也需要,压着你们别那么快变老,要健健康康的,等我每年回来看你们,你们在我的根就还在,我看到他们红红的眼圈,也许他们只是在电视上听过这发自内心酸溜溜的话吧,爱就大声说出来,不要等到悔之晚矣。
时间太赶,加上宝宝晕车,就没有每家都去,之所以叫走亲戚,就是因为亲戚要经常走动才亲,无奈我嫁了这么远。
家里住了十几天,我不用开口,他们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一有空就“开台”,刘先生说,没发现我麻将瘾这么大
这要认真考究起来,我可是个年纪不小的麻友了,我记得写过一篇文章,我的小学老师在我家打麻将,把我逼到窗台写作业,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会了,只是我对麻将兴趣不大,之所以吵着要开台,只是找个聊天的契机和场所,总好过嗑瓜子吃零食,天都是聊出来的,总好过闷不做声每人一台手机。
大家总爱说年味,到底啥是年味?
昨天回程,宝宝哭哭啼啼一路,说姥姥家好玩,有姐姐,有外公外婆,有打不完的雪仗,有很多好吃的
也许,年味就是一种可以亘古回味的记忆,让人岁岁留恋,依依不舍,是毫无杂质的欢笑,是很沉的爱和包容,是任性,是藏着童年的青春的黑洞。
年已过完,收拾心情,走去上班的路上,十天不见,那荒草已经绿莹莹,宫粉紫金开的满枝头,春又来了,送一首诗给大家
《又一春》
文/青梅
闲风一夜绿江岸,
又把枯树花枝满。
柳生弯月亭台舞,
几度江山春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