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的人
临近年关,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本来说好了,这两天抽出一些时间,把老人家的玻璃擦擦,把家收拾收拾。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简书上一片片都是这类文章,我也学会了几个词,尤其是“掸新”这个南方词汇,怎么琢磨怎么有味道。
明明是去干活的,没想到带着老岳父来到了医院。我很少到医院这种地方,不是有其他的意思,实实在在叫伤不起。原因是小时候住院住的时间太长了,有了逆反心理,别说进去了,就是走在它的大门口,也是心有余悸,甚至出现腿打哆嗦的自然反应。
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我们那里的医院里有两个我熟悉的病房,一个是二号,一个是五号。那里的几个大夫我也熟悉,到最后都不叫大夫和医生了,管他们叫叔叔,管护士叫姐姐或者阿姨。为什么是这样呢?因为我生下来身体弱,每次感冒就是肺炎,必须住院治疗。邻床的大叔经常取笑我,说我是“常驻沙家浜”。
那时候都是地方医院,住院的人不是很多,根本不像现在的医院,开车进去,整整绕一圈,又开出来,没有找到停车位。没办法只能停在了医院大门口的一侧,跟保安门卫说了半天好话,递过去一只十块钱一盒的烟,这才答应让我停在了那里。
小时候的医院,如果安安静静的,那就是天下大吉大利,如果突然热闹起来,那就坏事了,肯定是单位出了重大事故,造成了许多工伤。那时候就会出现床位紧张,而像我这样的,就有可能被安排在走廊。这样我的父母就不是很高兴,因为人来人往的十分不方便。我倒是很愿意在走廊里输液打点滴,一点也不孤单寂寞,有时候还会遇到喜欢我的人,在一旁当着我父母的面,狠狠地把我夸赞一番。
我怕打针。尽管长大了我变成了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可还是怕打针,因为那个叫青霉素的太厉害了,两个屁股蛋子大腿上被扎了无数次,差一点被扎成了瘸子。很长时间我去卫生间都不能下蹲,顶多呈半蹲形式。不但怕打针,还彻彻底底的害怕护士,尽管她们给我打针的时候,我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会对她们微笑着喊一声姐姐或者阿姨。等我长大了,邻居大婶曾经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开始我是特别感激大婶,连连称谢,后来听说是护士,头立刻摇的像拨浪鼓,敷衍了几句便逃之夭夭了。
岳父喜欢去医院看病,因为他大小算个头头,有权利对人家指指点点。老人家心理素质特别低,稍微有点感觉就开始大惊小怪,估计这次也是这样。开始家里人商量,准备过几天再让我带他来看病。我却提出不同意见,必须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该过年了,如果身体的确没有问题,这样就能放心地拉着他东游西逛了。
陪着老岳父检查,其间被电话了三次,都是需要我把停在大门口一侧的车挪动一下,以便让其他的车也能出来或者进去或者走开。保安和门卫看我跑得辛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当然能看出来,毫不犹豫地把车钥匙扔给了那个看着十分忠厚老实的中年保安。
我曾接触过各类病人,有坚强的,也有懦弱的。那年我单位的一个工伤腿骨断了,医生给他接上后发现没有接好,特别小心地跟他商量,看能不能重新手术,再接一次。这小子二话不说,把腿别在病床的缝隙中,一用劲,腿骨又断了,吓得医生嗷嗷叫。我在旁边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地夸他,真的是我的好兄弟。
还有一个胆小的,脚丫子被轧断了几个,开始还没有事,路上我们还开着玩笑。等到了医院,脱了鞋一看,断了,立刻开始呼天抢地,哭喊着什么不活了那些话,我在旁边看得清楚,这后生浑身颤抖着,把裤裆弄湿了。
每个医院都在改扩建,不管扩大多少倍,还是人满为患。不知道是人类有了巨大的进步,还是人类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怎么就这么多人。这些还不算,还有一部分人被分流到了各地的小诊所和中医馆。
人潮涌动中,我们从一个检查地点转战到另一个检查地点。摩肩接踵中,人们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也难怪,到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开心的地方,谁还有心情微笑啊!
我在等待中,掏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写下这些文字,多少有些纪念意义,或许明年不会像今年年前那么忙了。唉!每次都是这样说,但是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医院的大门上贴有对联,内容就是目前每个医院都在弘扬的。我没有记下来,我心里也出现了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哪怕架上药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