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中缺少的爱情孤绝性

乔和劳里(2017年BBC版)

“爱情传说的动人之处，在于感情的孤绝性，即对于彼此是无可替代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乔的故事，远没有伊丽莎白.班纳特或是简.爱的故事动人。 即便劳里曾信誓旦旦地保证：“除了乔，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最终还是爱上了他自以为是乔的“替身”的艾米，并为自己开脱：“乔的妹妹几乎等于是乔，除了艾米以外，他不会这么快爱上别的人。”

轻而易举被替代和忘记，则注定了其与爱情传说无缘。身为作家，并深受欧洲文学传统影响的奥尔科特不会不知道这个对于爱情故事来说是致命性的错误，但她志不在此，反而喜闻乐见即将到来的批评和读者的愤怒。这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她与浪漫爱情小说决裂。她无需让自己的主人公捍卫爱情的独一性，除了试探性地再寄过来一封信外，劳里没有再为这份感情努力什么。

不似历经一番磨难终成眷属，《小妇人》中的爱情去得快，来的快，也过于平淡。无论是梅格与约翰.布鲁克 还是乔与巴尔教授，爱情未占用太多篇幅，平淡地像是生活的一部分。即便奥尔科特多次在日记中强调自己与夏洛蒂.勃朗特的共同之处，她们笔下的女主人公，在有着共同的叛逆和对于个人价值的追求下，也有着根本的不同。

简.爱和罗切斯特(2011电影版)

较之简.爱离开桑菲尔德后遭受的心里折磨和万般不舍，在未知伯莎死去，毅然决然回去找罗切斯特，乔最后的幸福来得过于简单和容易，在打开家门的一刹那，所思即在眼皮下。何况这种受孤独和挚爱离去催生下的爱情，其精神安慰远大于情爱本身。

简.爱追求的是爱情和其带来的情感和精神享受，乔更多的只是：“我更在乎被爱了。”且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命运的随机性，倘若劳里能够等到再次求婚，也许事情会是不一样的结局，但无论如何，都与爱情无关。

乔与巴尔的结合，在续书中更多体现为一种同盟而非传统家庭中的妻子和丈夫，甚至巴尔的这种角色，《小男人》中多次论证了劳里同样做得很好，也契合他的理想。只是在主流身份和经济层面上处于劣势的巴尔面前，乔能最大程度上“achieve her position of matriarch”，将自己年轻时未实现的抱负和野心寄托在这些颇似自己当年的男孩女孩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