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诗 | 受苦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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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年底染的头发又白了

她原本浓黑的长发

因为我的病

在那第一年的第一个月里

突然白了

原来一夜白头真的有

而，娘那一头密密的青丝啊

现在掉得差不多了

她说剪短了就掉得少了

娘这几年身体也不好了

因为我得了癌症

因为她总是想

总是想

想如何是好

可无济于事

反是担忧占据了心头

情绪压榨着身子

要经常上医院输液去

娘这几年老了老了

皱纹爬满面孔

神情变得恍惚

手背上都是斑斑点点

走路也驼背了

不是岁月侵蚀了娘

是我，是我毁了她的模样

不敢仔细看

不敢看她的疲惫和憔悴

娘这些年辛苦了

酷暑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寒风凛冽中，粗糙的双手冻僵

又在建筑工地上

展示着她那无尽的力量

她用苦力挣着钱

用身体去换来家的继续

娘很累，身心俱损

只是她无怨无悔

但娘也脆弱啊

她不敢看我抽血

不敢看护士给我扎针

见我哭她也哭

更多的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伤心

她的无措

也在大城市我的就医路上

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还承受着这个女儿的大脾气

娘哎

我不是来报恩的

我是来向你讨债的

让你白了头发

出了皱纹

累坏了身子

又操碎了心

你快乐吗，你不快乐

你很痛，你很苦

可娘哎，有时

女儿责备的语气是你又不珍惜身体了

强势的口吻是想让娘少操心，我能做好

害怕见到你无助的神情啊

害怕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娘哎

我必须强大和勇敢

必须武装自己啊

才不会乱了阵脚和慌张

亲亲我的母亲哎

光阴有了你

有了慷慨

苦难有了你

有了色彩

未来有了你

不怕等待

亲亲我的母亲哎

这暖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