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 | 随意
『文 | 胡小菲』
今日到成都城北宜家聊以“放空日”。无他,念及亦舒,遂带了一本《随意》在背包里。
不重,但是每一次拿出来看都要挑无人或人少的角落,不想被人“鄙夷”成无所事事的小资,顾左右而言他,郑重的抽出来看的时候是在宜家的小食区,纷纷扰扰、络绎不绝、闹中取静、不亦悠哉。
很快就沦陷在非情节、非章回的“亦舒”的杂文中了,时空错愕,任其摆布,在香港最繁荣的半个世纪文艺时空中,我一篇一篇、一页一页从亦舒的妙笔中回味,感觉很有营养。这一营养远远赛过《我的前半生》火爆热映的时期看原版小说,因为亦舒的杂文很真实,多感悟、重陡转、妙文笔,因此可读性甚好。而长篇小说依据现代人的调性,不把小说一口气读完不罢休,但是碎片性的时间太多,脑子要罢工了,这才是要命的。
《随意》一点不随意,偶得之的妙笔生花,不得不感慨师太的天赋与语感,岁月磨杵成针,不含糊地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爬格子”还苦中作乐,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要是换成今日,铁杆的粉丝,流水的作家,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真要半个世纪如一日记叙家常、宠溺写作,可是要马克思在图书馆的功夫,一生一世只精研一门学科,一门心思写作,这大抵也是修道成正果了
心无旁骛,但是笔下充满市井的烟火气。“那晶莹剔透的气质一望即知”,噫,她是为写作而写作的,她是矛盾的两级,但是又自圆其说了。她的笔下流光溢彩的港姐、五光十色的时尚、一门心思“作”的捞女、同门相争的港媒,统统收纳进亦舒每篇不足千字文里。嬉笑怒骂、单打独斗、横眉冷对、哀其幸哉, 她是那个时代的传奇,有目共睹的。
动不动就拔高写作人的艰辛,“编辑要求多多,一时一个花样,一刹要变字数,一会要变风格,厚此薄彼,让人心寒。”(《写作压力》);动不动奈何一样事情坚持得久,“七七年迄今,只写一种小说,一种杂文。”(《秃笔》);还时不时的慨叹时不我待,“每天三千字,又写了二十多天了,每周工作五天,一个多月又过去了”(《二三一页》)。
这简直是拿内幕消息,搞个人崇拜。
《随意》中有很多写作者本人对写作这一“匠人”行当的真实观感。
得来全不费工夫,只缘生在此山中。
其实也就是在城北宜家的四楼区区看了1个小时,有感而发。活着,好活,活得有品位。不消说看亦舒的杂文也是一种读人生,精酿的酒敌不过真性情的笔。不醉,堪醉。她的文风,只有亦舒的读者才会一生追捧。这就像是呼吸,湿漉漉的港岛咸淡的海风,有舶来品的洋气,杂糅本岛的多种质地,让内陆出生的我,惊艳了四分之一个下午的时光。再拾起,已是一头栽进了她的语境,愚昧浮生,等闲来客。
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