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同人】天煞孤星(1-3)。丁鹏×杨过...
哈哈,没错没错,这是白古后遗症。
能配上白古的杨过的,只有白古的丁鹏!涂个冷CP乐子,按照电视剧里的来,原著迷们莫要介怀。
本文水仙,清水耽美,电视剧+各乱入,雷者慎入。
【一】
——
这一日,丁庄主的弯刀别样精准,速度也别样的快。圆月弯刀破空疾飞,唰唰自划一圈,割落枝叶大片,锵声又飞回了丁庄主手里。
丁庄主一袭红色外裳,随风猎猎,身子却早已没有最初练刀功的辛劳。到现在愈发熟练,刀在他手,便像长了翅膀的左手右手,来去自如。
除了额上微微薄汗,丁庄主根本不需花什么力气,就将这些招武林人人畏恐的刀法练的驾轻就熟,无人能敌。
落叶缓缓飞散,这只是一成的功力。
丁庄主负手而立,对着身后一个躲在草丛中的脑袋喊道:“谁在偷看?”
草丛中,那人脑袋上的遮叶刚被弯刀旋来削飞一半,还得他急中生智捡了株小树枝挡脸。
自然啥都没挡住。
被人发现,不免生了不好意思的怯,只好丢开小树枝,对着丁庄主嘻嘻哈哈一笑。
丁庄主一眼打量。
这小兄弟长的不输自己的俊俏,一身粗布麻圌衣,身上没有背剑也没提刀。
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叫杨过,你可以叫我过儿。庄主刚才那几招好帅!”说着他手中比划了几下,有模有样,但实在因为刀法太快,没记清路数。
比划了几下,就陷入了脑袋一懵,果然还是没学会。
丁庄主唇角一勾,他自然知道圆月弯刀的刀法人人羡妒,窥他练刀的小虫小蚁也不是只有此人一个。
但他却不讨厌这个人。
反而心中隐生侧目,能躲过他弯刀的人世上没有几个。身子得够激敏,反应也要够快,才可以瞬间躲过弯刀旋刃的速度。
否则,现在在眼前的就该是草丛里的一具尸体。
“过儿。”
丁庄主念道,“你随我来。”
“好好!”
过儿能躲过弯刀他并不自知,闲时他就会来偷看丁庄主练刀,就算看了好几遍,能看懂刀法路数。但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用,看的明白,也学不了,学不了甚至也破不了。
每每过儿就要憋嘴感叹:“好厉害呀,我什么时候也可以这么厉害…”
“你要带我去哪?”
过儿刚高兴的开走几步,突然一阵眩晕,腿上一软眼前一黑,只模糊一红色身影回身靠来,便跌入了黑暗。
——
丁庄主一言不发,已把晕倒的人接在怀里。
这张不谙世事不加提防的面容垂目像睡了般,让丁庄主停看了两秒,随即他复了眸中沉碧入海,勾过人的手臂。
——
当过儿醒来,已在一间简易小屋的小床上。
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顺势直身,见那人在屋外身长玉立,负手独自望天空。
“你醒了?”
丁庄主没有回头,他听得见他醒了。
“嗯嗯……我怎么会晕倒?”过儿来到人身侧,自顾摸圌摸后脑勺。
人人都对丁庄主保持一定距离,但过儿似乎并没这个意识,他站在人身旁,从未想过是近一步还是退一步。
“你好几天没吃东西,饿晕的。”
“啊,对对,我光顾着看你练刀,又花了些时间琢磨,最主要是没钱吃饭…”
丁庄主侧头示意了下桌上。
“这里有些馒头和肉,你先去吃。吃饱了我教你一招,就一招。”
丁庄主不再说话,过儿的心花却开了,他愿意教他一招刀法,看起来是不讨厌自己。
他赶紧跑到桌旁,肚子咕咕乱叫,往嘴里填着馒头和大口的肉。
“等我变厉害了,我保护你啊。”
过儿随口说道。
“保护…?”
丁庄主嘴角勾起一抹好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不自量力又是否太童言无忌。
但这个人总有些不一样,所有年轻人来找他,不是为了阿谀他为靠山,便是来挑战他想击败自己。其中不乏有眼前一亮的后起之秀,但他们与他自己也并无太多差别。
都是在循环追逐的人,他要做的只是要他们不可能追上自己罢了。
但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小年轻只是单纯的想看他练刀,对他不惧不畏不敌不妒,又说出这番奇怪失笑的话。
“我不需要谁保护。”
丁庄主淡然绝说道,再蔑然复跟了句:“我也不会有那天。”
“别老总想着打打杀杀嘛,你会不会有那天,我都可以学好了功夫保护你。”过儿眼珠子一转,“虽然我武功一般,但身子却很好,伤好的也快。你说我是不是习武的好体质?”
丁庄主一低头,嘴角又勾了起来,这番话虽然天真,却把他逗笑了,他可不想承认这不自知的小子,确实是习武的好材料。
“庄主大人我吃完了。”过儿懒洋洋在小椅上抚着肚皮,显得意犹未尽。
“休息一会儿,两盏茶后,我教你一招,足以你应对普通的江湖客。”
——
过儿与丁庄主各人手拈树枝,身起足落,地上草叶轻飞,头上落花轻扬。
两抹一红一灰,双影翩翩,唰唰声存于静谧,止于归枝收势。
“你学的很好也很快。”
“嘿嘿…”过儿腼腆笑笑,面上掩不住高兴,凑人身旁,“谢谢庄主。”
丁庄主携刀转身。
“你去哪,我还能不能再看你练刀!”
他对他唤道。
“学的太好也并非是件好事。”
那人未回头,应声道:“别再来看了。”
——
年纪尚轻的过儿走在街上,埋头看不到路人来来往往。
忆着方才学的招式,手上来回比划。
一边不由眼睛晶亮,自语道:“不愧是庄主,这招真的好厉害。”
他没地方可去,也只能到处晃荡,
他也很难在意街上多是江湖人,低首举杯抬剑间,谁又多看了他几眼,谁又多看了他手上的招式几眼。
过儿面上随后便埋上了一层忧云,惹的他兴奋散去,眉头都紧了起来:“他不让我跟…”
他让我不跟我就不跟吗?
过儿又咕噜转了眼珠子,越想觉得的很有道理。
我可以换个地方偷看嘛,别被发现不就好了!
——
“刚才你看到那小子手上比划的招式了吗?”
“居然是圆月山庄庄主刀法的其中一招。”
“那小子平。平。无。奇。更无听说过他有什么战果,是怎么学会的?”
“八成是偷的。”
一四角桌上饮酒三人,面面相觑,遂提剑起身尾随过儿身后。
过儿决定寻一块空地再练一次。
他还想了些别的事情。
想的太投入,甚至没发觉有人跟踪。
“这一招确实精妙,但愈想愈觉得出招诡异,丁庄主教给我时,已抽去了几层戾气,但依然…”
“这么危险的刀法…他练了那么久。”过儿自语轻声嘀咕道。
如果我能变化路数,去其凶戾,留其精华,再告诉他,这样他就可以避免弯刀之险,我也可以保护庄主了!
他眉梢舒展,心中有了打算。
来到一方无人空地,扒圌开去地上一堆枯草,后方尾随三人人头埋在石后,各各探长脖子,想知道他埋了什么宝贝。
过儿捧出的是一把普通的剑,莫说看着低廉,这刃上的断口就让三人大眼瞪小眼。
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一把破铁剑。
过儿却丝毫不在意,他唇角杨笑,悦目这个他前几天看其他门派打杀,好不容易捡来的宝贝。
二指刃上拂过,腾身凌空,剑尖点点旋舞周圌身。
“快,记下他的招数。”
几个人头这才聚精会神,却在石后越看越吃力。
“太快了,得画下来。”
“虽然他重复的是同一招,但每一次又好像不一样,到底哪一招才是丁鹏的刀法。”
“能画几步是几步。”
一边人地上铺纸,舌上沾墨,便开始记画所看到的剑式。
阳光穿叶斑驳,过儿胸口一闷,扶剑插地,倏然单膝一跪,
一口甜腥涌圌出嘴角。
弯刀一招刀法步数紧紧相扣,若不得当改错一步,就会反伤了自己。
没想到反噬的威力会这么大,过儿暗骂自己一声,心中长啊,又没忍住喉口的一汪红腥吐了出来。
两眼一翻,倒头又晕了过去。
“果然那小子也没偷学好,没记清才每次都不一样,把自己练倒了。”
“别画了,我们不如擒了这偷学的小子,交给丁鹏,也能让圆月山庄赏我们个啥。”
“走,把他带走。”
画画的那人将地上的纸草草收缀,塞进袖里。
三人起身上前拖起地上晕死的人。
【二】
-
“今日我教了个小兄弟剑法。”
丁庄主独酌一口酒,对后头的女子说道。
“小兄弟…他是谁呀?”青青抬面问着。
“一个很不像我的人。”
青青莞尔一笑:“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我到中原后也见到很多不同的人。”
“我看不到他的野心。”
“哦?那可能是个现实安好的人,像忘忧岛的大家一样。”
“不…”丁庄主眼中划过只有私圌处时才会有的迷茫和困惑,像是带着深深无人问津的孤独…“他是个乐观的人。”
“乐观…”青青复念了一句。
纵使是她,她也分不清快乐与乐观是不是一回事。
“没有野心,又生性乐观,听起来像一个很不错的人。所以你教了他剑招?”
丁庄主点点头。
“从此他出入江湖,有这一招半式,普通江湖人都伤不了他。”
青青虽有疑惑,但她可能也早已被长久的不安麻木成自然。她不再多问,她的丁大哥想说什么时会自己对她说。就算有些问号早已堆成小山,她也从未问出口,默默任它们都沉烂在心底,视而不见。
她是他的妻子,她也知道她没到他心底,也像永远不会达到,距离如履薄冰,似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她承受的悲伤与寂寥,在他一丝丝直白与温柔里自认难逃的劫。
但她还是欣慰笑了,今晚听到的终于不是那些杀人与利用之事,而是一桩小小的好事。
“青青,你先睡罢,我要再练一会儿刀。”
丁庄主面色沉凝,自他坐稳这高堂之位,他练刀的次数便比往日更多更久,尤其是夜晚。
青青看着眼前的爱人拿起这把弯刀,身影消失在屋中,中原的月凄凄高悬。
——
刀在手中微动圌欲挣,丁庄主警惕视之,眉头蹙起,阖眼虎口倏紧,刀又稳稳握在手中。
夜风圆月下,红衣足起刀旋,落叶漱漱更甚白日,像被疾风削飞般穿人过影,飒飒飞落。
他定是看错了,弯刀怎会擅自颤动?
突有随仆而至,低首一礼。
“庄主,外头来了三个人,说要送个小礼物给您。”
闻音他收刀负袖,侧身问道:“哪三个?”
“不认识…像是其他门派的。”
“夜不见客,他们还说了什么?”
随仆低首沉凝道:“他们说圆月山庄不一样,是武林首屈一指的山庄,向前来拜访的人定是很多,匆匆而来是不是没有排上可见的名…,希望庄主往开一面,日后…方便门派往来。”
“哦…?”丁庄主嘴角一翘,这话翻译过来便是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已到了让人阿谀逢迎的地步了。
好,好的很。
“见,带他们来大堂。”
——
丁庄主这身红裳贵气风华,无需换衣,便是魁圌首之姿。他摆衣上坐,随仆立旁,面容笃然看着前来的三人。
“三位是哪一门派的客人?”他席上落话。
“我等三人是……”他们又面面相觑,遂齐齐低首拱手,中间一人道:“万松山庄曾经的弟子。”
其中又一答道:“万松山庄落败之后,我们便无去除可去…现在也早已不是那里的人了!”
“原来是柳若松以前的人。”
丁庄主丝毫没有掩盖面上流露的蔑视,与随即浮到嘴角的快意笑容。
“呵,好啊。你们带了什么礼物?”
右边一人已匆匆让出身子,去解拖来在地上的麻袋,绳子解开,一团黑发先露了出来,原来装的是人。
“回庄主,”中间那个带着丝谄媚的笑,“今日我们抓到一偷学您剑招,但也没学好,练倒了的小子。这人平日从未在江湖上见过,也没听过他有什么名声,一个无名小卒却狗胆包天想练您的弯刀刀法,实在是不自量力。”
麻袋被扔到了最前面,露出了过儿紧闭双目苍白的脸。
丁庄主面色一振。
他走下高台,背手缓步来到几人前。
一言不发侧身蹲下,过儿嘴角挂着已干的血,一眼近看便知是刀势攻心。
怎么会,他最初学练时明明招式记得很清楚…才一日…
“丁庄主,偷学的人我们已经帮您带来了,日后望您还多多费心好来往。”三人哈哈干笑二声。
“万松山庄的人我怎么去相信?”
丁庄主起身,姿态又高了等,他恨透了伪君子,更瞧不起墙头两面倒的庸庸之辈。
更加说不定…他目光一斜,加重语调:“我又怎知道地上的人不是被你们弄伤的?”
三人大惊,他们没想到丁鹏不像过去的柳若松柳庄主,听的懂台面话,说得了面子语,搞的清你来我往。
这个丁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实在超出了他们多年的习惯。
三人脚下一软,扑的跪地,百口莫辩的解释道:“丁庄主,不是我们打的,我们没有…”
说话人更是一时激动,几张纸从袖里抖落,掉在睽睽众人前。
顿时面如土色。
丁庄主弯腰拾起,略过一眼,怒意便攀上双眸,嘴角更是似笑非笑:“原来还真是你们偷的,名师出高徒。”
“庄主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看这小子练剑,觉得这剑法不错,不知是您的弯刀刀法!顺便,顺便画了下来…自己,自己收藏!万没有偷学之意!”
画画人跪地扯着丁庄主的裤腿,急的语无伦次,哆嗦不堪。
只换来上头狠狠哼声,那人便被踹物般踹开。
丁庄主欲抽刀了结三人,身后随仆近了一步,低声道:“庄主,明日三大名剑世家掌门前来拜见…”
此话一出,红衣才俊沉凝顷刻,一念明了。换了番神态,念道:“还是明日在世家掌门面前处置你们吧,杀还是不杀,可不能是我丁鹏一人说了算。先带下去吧。”
“是。”随仆颔首应声,又唤三人进来。
三人被其他仆人架住拖出,渐远声气及。
“不是我们!我们没伤人,也没偷学!丁鹏你个伪君子!”
待出堂外,丁庄主居听其中有人这般骂道。
他的眉并没因这场小风圌波而舒展,
反而因最后这话,倏然一紧。
但也未多动声色,因他一低目,看到的就是地上躺着的过儿。
那张脸像睡着了般,倔强又安静的阖着眼,全然不知身边事。
-
山庄客房内。
唤下随仆,丁庄主打量着正躺在床上的过儿。
他踱步到人身边,掀他胸前衣襟,果不其然,隐隐一团乌青,乃被刀法反噬之伤。
他覆手其上,缓缓输去内力。
他不知为何会再救他,可能是因过儿蹙起眉的模样,像极了过去的自己。
不是那个一心挑战高手,四处游荡时的那个过去,是再久再久以前,他还很小,对着小伙伴,指着自己挥舞小骠旗的爹,满心自豪…时的自己。
虽然那画面逝成颗粒,远到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感觉,可他却记得那时自己那时的表情,洋溢着名为真正的高兴。现在想来,这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的虚镜,更是不再有关。
丁庄主想的一时失神,忽听过儿喃喃自语,躺着的人儿眉头蹙的越紧。
“别走…别丢下过儿…”
他唤的急促,像是也梦中遇往事,看来功力已发挥作用,丁庄主正欲收手。却被昏着的人一把抓圌住了腕,抓的措手不及。
“别走…不要丢下过儿…”
“放手。”任床上人做着什么可怜的梦,丁庄主也只低斥道。
时至今日,可还没人这般无赖能抓着自己不放的。
那人支支吾吾闭着眼睛死命摇头,“不,不放…”
明明还昏着,力气却不小。
丁庄主不想过多牵扯,发力铮然欲抽。
刹那间,过儿却倏的起身,两眼愣了眨动两下,才看到眼前人。
“庄主!”
他看到眼前人就笑:“好巧,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这是哪呀,哎呀,桌子椅子都好名贵啊。”
他晃晃脑袋,“我怎么晕乎乎的…”
丁庄主面无改色,他松了下自己手腕,立身道:“这是圆月山庄。”
身后的过儿长哦了一声,丁庄主微是回头,就看他在塌上直直的看着自己。
看的庄主大人眉头促紧,他不喜欢这种太近太直接的视线。还是从个男人身上出来的,明明是冒犯,却不忍驳回如此的干净透亮。
他的女人们对他都很乖很柔,也婉转的很。
丁庄主一如既往的冷视。
“你记剑谱很快很准,不该会伤到自己。”
他来到窗前月下,问出了一直困于心中的疑惑。
“谁说的。”过儿松松筋骨,“我只看了一遍,又要寻思去找午饭吃,吃完又过了那么久,可怜我还没师父教,只能一个人瞎琢磨…”他越说越伤心,憋嘴续说,“这剑法真是太厉害了,不是一般人能记得清楚的,后面啊,我好像哪里练错了。结果手里一看都是血!!!…接着我就不记得了。”
丁庄主听完,嘴角微不可见的弯起,朦胧月下,错像柔情。
“你笑了。”过儿神采一扬,像是忘了自己一天晕两次这等好事,“后面呢,又是你来救我的吗?”
“不是,你是被三个江湖人带来的。”
“哦…谁啊,我得给点银子谢谢他们。”
“不需要。”丁庄主恢复一概的蔑视之笑,“他们也就今晚还能过上好日子。”
“虽然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凡事以和为贵,总打打杀杀的,多凶呀。”
“天真。江湖上,今天不杀人,明天人就会来杀你…”
“咳咳咳…”过儿突地猛咳打断庄主的话,可怜巴巴的捶胸顿足顺着自己,“我现在哪哪都疼,你再施舍我一晚,让看你练刀也行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总喜欢看我练刀,你的天姿早该学的像模像样,可你却没有去学,只是看,还看了半年。”
“没经庄主大人允许,我不学。而且…”
过儿歪头对人扬唇一笑:“我喜欢看的又不只是你的刀法,还有你啊。”
【三】
-
庄主闻之,眉头一怔,狐疑的看着眼前人。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爱看你。”过儿对他舒然展笑,“我杨过喜欢的人很多,活泼的,可爱的,文静的,当然最好是不搭理我冷若冰霜的…哎呀那简直是仙女下凡。…但是呢,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一面是人,一面是魔。我只见过人或者魔。”
过儿伸个懒腰,大大咧咧躺在床上,翘圌起二郎腿望着屋顶:“我很怕你,但又一次次来偷看你练刀。你就像我永远不会走的背面,却走的那么厉害。你太不一样了。
我不想挑战你,也不想像别人一样追随你,有朝一日,我会走你不会走的背面,走出康庄大道。”
丁庄主一言不发蹙眉听着,他也从未听到过有人说出这番话。
随即蔑然一笑:“除了谢晓峰,没有人能赢过我丁鹏。你也不会是。”
这句话说的心中一虚,能让丁庄主心虚的人这是第一个。他很清楚,这个杨过是如何一遍就练会他教的刀法。
论天赋,他不是奇才,他是天才鬼才。
甚至可能,赢过他丁鹏几年来的日夜练习,比荆无命还令人顾虑一百倍。
丁庄主回身刹那,剑尖已穿袖指人喉。
“我现在就杀了你。”
过儿眸中划过一瞬抵触的敌意,仰起的脖颈不敢偏动一下。
但他马上又啧啧惊了声,可怜兮兮手指戳戳剑尖,“庄主大人,过儿错了……过儿再也不乱说说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先放下去…”
“你真当我不敢。”丁庄主剑刃一挺,过儿的脖颈登时一行血红缓流,他痛苦皱眉一忍,抬眸视之:“你怕了。”
“我没怕。”
被抵之人突的低头轻轻一笑,“会怕是好事,你会怕,我才有机会保护你。”他扬唇复笑的不惧不畏,“你不会杀我的。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是个无门无派江湖浪儿。”
丁庄主收回了剑。
他真要杀人会用弯刀,不会主动用剑杀一个让自己有期待的人。
没错,一瞬间他怕了,但怕之后便是兴奋。
除了谢晓峰,这样燃起的危险快圌感再也没人给他了。
很好,前有高手,后也有高手。
他将全部打败他们,扬名天下。
江湖还是这么有趣。
丁庄主缓身收剑:“你好好养伤,我等你说的那天。”说罢他转身离开屋内。
——
过儿长松了一口气,摸着自己脖颈的一片血红,咬牙憋嘴“真疼…”
“不过也好,能一夜撬开他的内心,虽是风险,但比细水无声几年还要快。”
不说这些话,他哪会把视线放自己身上…
为了更靠近庄主…这点皮肉不算什么,咦!刚才好险,差点又没命了。
过儿在屋里待了会儿,缓和下圌身后才发觉自己浑身发冷,嘴唇干涩的很,他这才想起自己一身是伤。
他盘腿端坐,阖眸调息。
疗伤调息之法是他曾遇到的一位疯前辈教他的,前辈还教了他一些别的武功,逼着他喊人干爹。
过儿能一个人大大咧咧活在江湖,没这些本事他也无法与谁哼气叫扳。
虽然武功平平是真,可调息养伤得圌法也是真。
他可没骗某人,他确实伤好的快。
过儿感受到体内另有一股纯阳之气融在筋骨,强劲的助力调和,他眉头一皱,恍然模糊方才一红色身影在塌边,原来他又救了自己…
脖颈上的血很快止住了,身子也没不再那么难受。除了又饥肠辘辘牵肠挂肚…诶,我要是能多留在圆月山庄,不就等于待在他身边?
此时过儿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蔓妙琴音,泠泠作响。
“好舒心的琴音…”庄里还有人可以弹的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真是出乎意料。
透过窗,远远看见丁庄主在月下肆然练刀,婆娑枝叶是虚实交错的剪影,过儿从未这样看过他练刀,却看的更是入迷有味。
月下本该是踏云而来,清清冷冷的白衣仙女,但居然还会有这般孤独沉默的身影,一遍又一遍,与潇潇飒飒浑成一体。
琴音响起时,本暴戾恣睢的刀法才缓缓势减,之后竟像从容优雅的剑法般赏心悦目。
弯刀收势一圈扫木过,稳稳落回那剪影人手里。
——
过儿累了,他念反正也没有东西吃,便跑回塌上闭目睡去。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一直在追逐着一红衫人,步履艰难希望自己跟上他。
他拼命的追,那人却从不回头自顾向前,明明就在眼前却总差了几步,只有背影。
不知追了多久,过儿喉咙干涩气喘吁吁呼吸也愈加急促。
他再追去,已到悬崖边。
他彷徨失策,发现那人已站在悬崖对面另一头。
二人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他对他大喊:“庄主!”
红衫人儿闻音这才回转过身,遥遥相对。此时那人却缓缓伸出手,似要去够对崖的过儿,面上竟是隐压的痛楚与不忍。
却足下更进了一步,向那悬崖万丈。
“庄主不要——!”
过儿满头大汗的醒来,才发现外头翠鸟雀鸣,阳光透洒进窗。
天亮了。
“小兄弟,你醒了。”两个随仆端了热腾腾都早食进屋,“这是庄主吩咐我们给你做的。”
他们端放桌上,“今日庄中有宴,你来的真是来的巧。”说罢二人退出屋外。
“哇,这么好的待遇。又是粥又是肉,还有鸡腿。”过儿目光被好吃好喝所吸引,不想去想这奇怪骇人的梦,他咽下口水,跑桌边就开始吃。
“小兄弟,”屋门又开了,过儿才啃了一半的鸡腿肉衔在嘴里,见随仆端着一叠衣服进来,“庄主说你无家可归孤苦伶仃,衣不足饭不饱,让你吃完换了这身行头,留在庄内打杂养伤。”
有吃有喝有新衣服……?
还让我留在圆月山庄养伤?
过儿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昨晚还剑指脖颈,今天就又待我那么好。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嘿嘿咧嘴笑了,他吞完最后嘴里的那块肉,拿着新衣服在身上比量比量,不管怎么样,他留我在庄内了。
-
过儿填饱了肚子,又换好了新衣裳,气色一夜间就恢复回来,唇红齿白的。
他听外面似有热闹,山庄仆人们张罗着好酒好菜,不免也心生好奇。
更听几人窃语。
“自从庄主大人灭了柳若松这败类后,圆月山庄也热闹起来了。”
“可不是,之前宛如一座幽庄,庄内也就些许人丁,后面加派了随从,才显得更气派些。”
“那是,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憋着搞神秘就是浪费时机。”
“哈哈…还是我们庄主大人英明。今天三大剑术世家都要来访,昨晚三个偷剑谱的武林孽徒今天就要当众处之。”
“不过是三只小蝼蚁,为何不直接杀了?”
“唉,这你就肤浅了,现在庄主身在高位,是正道领袖,杀鸡儆猴之事怎能亲自动手。当然要以公之名,扩大地位和声望。”
“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咋觉得我们庄主不是这样的人呢…”
“那他是什么人?”
“我看他呀,只是懒得杀。以他现在的名声,亲自杀三小蝼蚁,就是杀鸡用牛刀。”
在屋内听的噗嗤一笑的过儿,扬唇摇摇头。
他推门踱步正在剪草的二仆人:“你们丁庄主,他既不是深谋远虑想称霸,也不是懒得动手。他只是随便怎样都好,顺便就这么做了。”
“你是什么人?!”
两仆人面面相觑,对这年轻的生人面孔很是疑惑。
长的俊俏,但看衣着也是个下人,姿态却没大没小。
“大家都在干活,怎么就你啥都不干,去去,把那边的水挑厨房里。”
过儿被嫌弃的使唤道,他还没卖弄几下眼界,就只好垂着头连连“是是是。”绕到一侧挑水去了。
-
——
“你看这几张纸已经好久了,在看什么?”
青青抬首问道。
丁庄主起床后便对着昨夜从三人身上掉下来的纸看了很久。
上面是他们偷画的剑招。
他只教了过儿一招,但他们却画了好几张纸。
“虽然都是同一招,看起来像是他练错了,才会招招都不一样。但仔细再看,他错的地方都很巧妙,绝不像是记错的…”
“丁大哥的意思是…?”
丁庄主又蹙起了眉,一人踱步到窗阁前,轻声念叨:“不可能…他怎么能这么厉害。只看了一遍,就能变其路数,还变得这么好。这可是圆月弯刀刀法啊,不可能…”
丁庄主的嘴角似笑非笑,不知是怒是喜。
他抓起桌上一刀一剑,在青青的欲追不能问的目光下,夺门而出。
丁庄主来到客房,扣手敲门:“过儿?杨过!”
无人应。
他径自推门,房内残渣空碗,空无一人。
难道已经走了?
丁庄主正在疑惑,见一随仆路过。
“这里面的小兄弟呢?”
“回庄主,没…没注意。”
他拧眉,叹出一口遗憾焦灼的气。
“庄主,您是找这客房里的小兄弟吗,他在厨房打水。不是您让夫人吩咐他留在府内当下手的吗?”
是方才剪草的二人之一。
丁庄主微微一愣,青青又在他什么都不知道时,像洞察他心思般,帮他妥善安排好了。
但丁庄主来不及多想几分钟青青的好,更迫不及待来到厨房,看到正把扁担放下,蹲在地上擦汗的过儿。
“过儿。”
丁庄主唤道。
“庄主,早啊。”那人抬起一脸灿烂的笑,对来人问候道。
“身子可有好些?”负手之人立身关怀。
“好多好多了,除了还有些虚弱,脖子这还疼,走不动路,其他都很好。多谢庄主留我在府内还有个差事干,早上的鸡腿肉真香!”过儿嬉皮笑脸应道。
丁庄主弯唇安抚:“受伤了就该多补补,这些都是江湖道义,无需多谢。倒是昨夜是我不小心伤了你,莫要介怀。”
过儿心头一暖,一瞬感动庄主这般贴心待自己,都无暇介意那怪异的“不小心”。
不过过儿依旧是过儿,他还不是会被几句体恤冲昏头脑的傻天真。
他想,可惜庄主你太简单又太不会掩饰自己了。
“庄主有何事吩咐?”过儿瞥了一眼来人手上的刀剑,“是想与我练剑?”
“不错。我用刀你用剑,就昨天那招,你来破我。”
“什么时辰?”
“现在。”
“但马上不是有三大世家相门来访…”,
“让他们等。”
丁庄主冷言道之,抬手递扔出剑。
过儿接剑,笑道:“好。”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