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长歌——李斯传(14)

“请问各位，这家主人在吗？”忽然在院子门口一女子说话，声音酥媚入骨，如彩雀啼春，黄莺唱晚。众人吃了一惊，连忙扭身去看，却见这女子穿一身粗布衣裙，头戴木簪，三十左右年纪，但容颜艳丽卓绝，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李斯见状连忙舍了嫪毐上前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母子二人逃难至此，想向主人讨点饭菜……”女子说道。

“快里边请，这边刚好有空位。”李斯说着一指嫪毐的位置，这边确实只有嫪毐一个人在这儿，桌上的饭菜还没怎么动过。

母女二人连忙谢过，李斯领二人来到嫪毐这桌，李斯说道：“嫪毐兄，这母女俩逃难至此，与嫪兄拼一桌不介意吧？”

“啊……啊？不介意不介意，嫪某荣幸之至！”嫪毐一直如痴如醉地看着女子，待听到李斯说话才如梦初醒。

李斯挑了挑眉毛，心想这嫪毐莫非是见异思迁之人？这么快就被迷住了，迷住了也好，省得惦记萱红。

“二位请用，饭食倒还没凉。”

“多谢主人，我母女二人容后必报。”女子称谢后，拿起木箸和儿子吃了起来。

李斯发现，这二人虽然说是逃难至此，但吃相文雅，颇有礼仪，绝非普通百姓，便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怎么称呼？因何逃难至此？”

女子说道：“我叫赵姬，是赵国人，这是我儿赵政，但我儿的父亲却是秦国人，所以我们从赵国逃难至此，打算寻找政儿的父亲。”

“哦，原来如此，还请慢用，晚上若无住处，可在我们这儿将就一下。”

没想到这时嫪毐忽然说道：“这边乱哄哄的，不如到我家去，我家房子大，足够夫人住下了。”

“多谢了。”赵姬轻笑着道谢，却是愈加风情万种，让嫪毐看得呆了。

“咳！”李斯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道，“夫人想住哪边，自是悉听尊便，只是不知夫人要找寻的夫君住在哪里？”

“唉！”赵姬叹息一声，“您可认识吕不韦？”

“吕不韦？没听说过。”李斯摇了摇头。

“那……公子异人呢？”

“公子？”李斯吓了一跳，他如何不知公子二字的含义？那是国君之子的称谓啊！他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问道，“夫人莫非是秦国贵胄之妻？可是要入宫？”

赵姬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李斯又低声说道：“眼下人多嘴杂，夫人若信的着在下，过了今晚，明日我想办法护送夫人回宫。”

“那就多谢先生了，先生今日大喜，可先去忙。”赵姬答应道。

李斯点头离开，心里却是按耐不住地兴奋，总算可以进宫了！自己说是护送这对母子，实则是借这二人身份进宫，若是能够面见秦王一展所学，只要秦王不是糊涂蛋，基本上可以混个一官半职。

后续的礼仪就是过场，李斯心不在焉地客套应付，满脑子想的却都是这母子二人，待宾客尽散，母子二人也跟着嫪毐离去了。回到洞房，李斯还没从那二人身上收回神魂。

“夫君，既然都礼成了，怎么还不过来就寝呢？”赵萱红的声音唤醒了李斯。

“萱红，你知道公子异人吗？”李斯问道。

“异人？好像是安国君的儿子，安国君也就是现在还在守孝的秦王。但这个异人好像排行在中间，不受安国君喜欢，把他送到赵国做人质去了。”

“那新任太子可是他？”李斯连忙追问。

“好像不是，新立太子叫子楚。”赵萱红知无不言，“夫君，你问这个做什么？快来就寝呀，还需要我抱你不成？”

“异人？子楚？”李斯疑惑起来，暗想，“异人去赵国做人质，赵姬从赵国逃回来找丈夫，也就是说，这个异人已经回到秦国了，甚至是在昭王去世之前就回来了，他匆忙逃回来，连妻儿都顾不上，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对了，赵姬还提到一个人——吕不韦？他是何许人也？”

李斯感觉事情扑朔迷离，正在思虑，却感觉一双手臂围住自己的腰，将自己拦腰抱起，差点岔了气：“萱红！不要闹，我有大事……”

“你当然有大事，还有比入洞房还大的事吗？”

“哎呀……萱红……别……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