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情,说说爱

若归去,有来兮吗

2020-05-04  本文已影响0人  行舟尽看云起

                一个假设问题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人间四月过半,芳菲们你方唱罢我登台,处处争奇斗艳,分外妖娆。转业安置在川南县政府办工作的陆宇像平常一样处理完一天的工作,习惯地看了一下显示器的右下角,见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便伸手拿起放在办公桌左边的水杯,小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从抽届里取出手机,按下开关键显屏,熟练地输入几个简单的数字,就开始玩起了手机。

这个下午办公室特别安静,除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和几个部门、镇乡的同志来上交文件外,在那几条短信“咚—咚—”响了后,他也没去理它们,想都不想就知道要么是官方推送的政务动态,或者是中国移动自己推送的资费活动消息,或者就是全民讨厌的黑基站发来的电信诈骗信息。这年头,全民都在微信,现在谁还经常发手机短信呀!只是在比较紧急时才不得不给对方发一条留言短信。

他直接滑到下一屏,看见整屏只有微信图标格外显眼,它的右上角上出现一个红色数字“3”,见3条新信息都是那个天南海北书友交流群的书友在群里邀请别人和他一起加入玩小程序游戏的信息,但这类游戏陆宇几乎都不参加。看见底端“发现栏”(是个指北针图标)也有一个未读的红点,点进去后从第一条开始看起。


第一条是刘小霏发的“春暖花开,享受春天的美”。他轻轻地读了一下,微微一笑,心里说道:“耶!刘小霏什么时候也开始诗情画意起来了。”文字下面附了一个链接,打开后是她们学校的网页,是一条与她有关的教学动态。

刘小霏的家在辽西地区的凌峰市,陆宇是在她的家乡当了两年兵。那年夏天,陆宇终于实现当兵的梦想,考上江宁市的一所军校,而刘小霏已在江宁市的一所学校念了一年,他们也因此相识在凌峰市去江宁市上学的路上。那天,刘小霏和两个女老乡在北京南站中转时误上了不同的车厢,当她的老乡领着陆宇这位“兵哥哥”老乡找到她们三人时,刘小霏站在那里差点哭了。

也许就是当时她要哭的样子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陆宇才记住了她。后来,她们三人在陆宇们的帮助下,带着行礼也和大家相聚在同一个车厢,从北京到南京的火车需要十几个小时,累了,大家互相交换着坐、交换着站;困了,大家相互也闲谈着、照料着,一路上很愉快。下火车时,陆宇也能叫出几个人的名字,也记住了她们中的几个人的通信地址。到军校后,陆宇和刘小霏一直写信联系,他俩还结拜为兄妹,陆宇也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妹妹。三年后,刘小霏比陆宇早一年毕业离开了江宁这座古老的城市。

刘小霏从江宁市毕业后就在凌峰市特殊育苗学校当老师。那条教学动态讲的是:就在昨天,她带着她的学生们在校园里一起寻找春天,一起捕捉春天的生机,感受春天的美好。还配了十几幅插图说明。


四月凌峰的天气反复无常,简直像个顽皮淘气的孩子,时而晴朗,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时而下起大雪,千里冰封,连绵数日;时而狂风大作,卷起阵阵沙尘,袭得人满身是土,睁不开眼。人们今天穿棉衣,明天脱秋裤,春冬两季交替过。刘小霏还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风衣,披着齐肩短发,白白的脸蛋,像个大孩子一样,被孩子们簇拥着。他们来到校园树林里,在光溜溜的枝条中寻找刚刚冒出的嫩芽;他们来到草坪上,在枯得发黄的草丛里仔细观察小草从土里钻出头来。刘小霏边说边用手指比划,引导孩子们认真地思考。

陆宇与刘小霏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要不是刘小霏在朋友圈更新了这条动态,他差点就把她给忘了。他反复看了几遍插图,孩子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笑容,但始终没找到一张刘小霏的笑脸。他发现这个秘密后,写下一句评论:春天花儿都笑了,小霏老师正呕心沥血。不一会儿,刘小霏就回复了:小霏老师累得都老了。“你永远十八岁。”陆宇接着回复了一条。“最喜欢听这话。”刘小霏接着说。

她教的学生虽然不多,但是要把那些不是嘴巴说不出、耳朵听不见,就是眼睛看不见、智力发育不均衡的一群特殊孩子教好、教会,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得需要多大的爱心呀。光是与他们进行沟通交流,就得付出比正常孩子更多的耐心。刘小霏说累,这是真的,但说累老了,谁相信,才三十多点,哄哄鬼可以。

现在的孩子都说难管难教,有的生下来就丢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年见父母就那么一两次,“隔代亲”“隔代爱”是普遍现象。在学校,老师不能说学生,不能吼学生,更不能打学生,吼多了,或者被摸一下,家长就要到学校大吵大闹,说孩子的心灵受到了创伤,要老师给一个过说法。不过,也有教学管理方法比较粗暴被曝光的老师。刘小霏教的那些孩子,本就是社会上的弱势群体,要是对他们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要把她推到社会风口浪尖吗?

后来,陆宇把昨天替女儿修改的老师让交去参加“保护母亲河”小学生征文评比、也被他投到《简书》“原创儿童文学”栏目收录的作文链接发送给了她。刘小霏的眼力真不赖,她看后说,这个作者她有点熟悉。是的,陆宇在注册《简书》的时候,选了一张自己的照片作为头像,那张照片是前年底参加竞争上岗时,办公室那位唯一的女性副主任在他答题时悄悄给他拍的,拍的是一张侧身照,他正在全身贯注奋笔疾书,白纸上全是他答好的题,写得黑麻麻的。所以,当刘小霏看到简书的头像时,就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读后,问道:“有点童话故事的味道,你想当自由撰稿人呀?”“NO,这是经我修改的、女儿写的参加征文比赛的作文。我也把它投到《一书》原创儿童文学栏目了。”陆宇告诉她。刘小霏本身就是小学老师,每天围着那十几个特殊儿童转,时间久了,也有些孩子似的思维。“孩子写完后,家长再按孩子的构思修改,这样很好。你那么好的文笔,试着写写小说吧!”刘小霏接着说道。

军校毕业后,陆宇分配到蜀南一座军营,在连队当了半年排长后,他被抽调到团政治处临时组建的学员苗子集训队当副队长,为报考军校的战士补习文化。在战士将要去参加考试时,他被借调到政治处组织股帮助工作,后来就留在政治处当干事了,从此就与政治工作结缘。大凡从政治机关出来的人,身上都有“两把刷子”,不仅站起来能讲、坐下去也能写,走下去还能帮;从政治机关组织上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笔杆子”。陆宇当时在部队被大家称作“一支笔”,转业后又一直从事文秘工作。陆宇的文字基础本来就好,他想了想说:“你建议写小说,到是可以尝试一下。”

这几天,大多数的北方城市都经历一次冷空气的洗礼,突然下起了大雪,这北国之春的使者太委实可爱了,把大地装点得玉树银花、红妆素裏、美不胜收。陆宇问她:“你那里怎么样?”刘小霏告诉他:“还行,就是有点冷。”“嗯,凌峰冬天太冷了,我怕冻。不过凌峰夏天挺凉快的。”“你可以回来看看呀,夏天凌峰可漂亮啦!”陆宇离开凌峰都快满二十年啦!现在的凌峰当然不是二十年前自己离开时的凌峰。况且,这几年全国各地都在城镇化,每个地方的城市都在不断变大变美,凌峰市当然也不敢掉队。

他还记得军校考试完后去市区,也是他在凌峰市最后一次去市区,记忆中的市中心广场花团锦簇,广场很美很干净,那时还没有流行跳广场舞,整个广场也很安静,有的坐在那里欣赏美景;有的在那里散步,呼吸着清新空气,偶尔还会见到有人让即拍即取的照相师傅在花儿面前照一张相。陆宇的连队是师直机关,驻扎在映山区东郊,离师部就二三公里。他们经常是步行到师部,去师部必经昭乌达路,他记得在昭乌达路上有一家驴肉铺的包子特别好吃,老板把驴肉切得像南方的猪肝片一样薄,摊放着,一走进屋里就能闻到一股让人流口水的清香。

后来,刘小霏还告诉他,现在凌峰市多了一个新城区(他当兵时只有映山区和红松区),已建十多年啦,在凌峰老城的西边,她自己的家和父母的家也都从映山区搬到了新城区的江畔花园,这里离上班的学校很近,开车就十几分钟。陆宇根据她的方位指引,到百度上一搜,发现她家在两江汇合口,那里江畔蓝天碧水,宜居环境应当不错。“那条河应该就是流金河吧?”陆宇问她。刘小霏夸他好记忆性,这么多年还记得。其实,那条河到底是什么样子,陆宇在凌峰时也没去过,只是听人说过,还有每次经过师部,师部门口有一个宾馆叫“流金宾馆”,所以二十年都过去了,他还记得那条河的名字。

都说军营是战士的第二故乡,并且他也在那里考上军校,实现了人生的第一次转折,刘小霏也提出让他有空回来看看。其实,陆宇一直有个梦想,有朝一日要回去走走,所以想都没想地回复她:“好哇,好果有机会我一定回去致青春的,要是在年轻时有人邀请回去多好,说不定此生某人还有可能定居在那里呢?”“要是那年有人发邀请信,你回来吗?”“是呀,要是那年有人邀请我回去,我回去吗?”陆宇在心里反复地问了问自己,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2002年军校毕业时那个痛苦的抉择。

他坐在那里,两肘支在桌子上,抱拳托着下巴、盯着显示器,沉思起来:那年夏天,他要是听从中队教导员的安排,回到了凌峰原部队,这二十年他的事业、家庭将会怎么发展?倘若那年夏天,刘小霏邀请他回到凌峰,他愿意回去吗?倘若他归去凌峰了,他和刘小霏还会有来兮吗?那边的刘小霏也同时思考着那个问题:假如人生轨迹重来,将会是什么样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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