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母亲生于五十年代,年逾花甲。
也曾经有忤逆的青春时光。也与父母有过嫌隙疏离。
日前生的这场大病,心中自是一番感慨。
母亲患有三高,又有陈旧性脑梗并椎管狭窄。曾住院多日未有好转,出院后服汤药数十剂,头晕目眩的顽疾才得缓解。
然而我却生了病。
母亲曾于数年前患咽喉囊肿,在去往肿瘤医院复诊前一晚我彻夜难眠。如今我生了病,却没有当时的心情沉重。
自我入院,母亲便强作笑颜,转移分散我的注意力。
出了手术室,迷糊中转进重症监护室。
其中细节自不必说,每个入住过ICU的病友都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触。不说像牲畜一般随意丢放在各个边角。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一天中两次的家属探视,成为我的救命稻草。也许没有这监牢一般的经历,除了孩提时代,大概我这一生都没有同母亲如此亲近过。母亲把我捆绑束缚的手脚解开,给我按遍麻痛的身体。然而当时渴望见到的就是我的母亲。
不必言说漫长过一生的一天,渴 饿 热 ,寥寥数字不足以言表焦躁的心情。
转入普通病房,想说,有了大病,就听天由命吧,没有病死,却能被监护死啊。母亲开始每日衣不解带的伺候我。插着尿管,心电监护,吸氧,平躺,吃喝拉撒全是母亲。知道妈妈很累,仍然像个婴儿般只想得到母亲的照料。
鼻子不能呼吸,一张满是血痰的嘴既要吃喝,又得呼吸。妈妈和我共用一勺,她得尝过冷热再喂给我。每日步行去买我能喝的流食--粥与咸汤。
终于拔了尿管,撤了监护,无数次的大小便,成了母亲的负累。麻药引起口渴幻视幻听,母亲用热水烫了水果给我补钾,安抚我的情绪,母亲不厌其烦。沉闷的病房穿梭着母亲不停歇的身影。饮水 喂食 擦洗 聊天。母亲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临近出院,母亲激励我要自强,要做回健康人。陪我坐,陪我走。
冒着三伏酷暑,怕极了热天的母亲,每日顶着毒日头来回穿梭在两个家。白天照料我的生活,早晚照顾一下出生不久的孙子。看母亲苍苍白发黝黑眼圈,心中满是愧疚。
父亲 弟弟 弟妹 侄子,对我的照顾,除了感恩,无以言表。
只愿天下人永不生病,人人得健康。
女儿虽然小有脾气还淘气,却也成长不少,不但照顾自己日常起居,偶尔也会吃到她买的早餐和水果,也会陪我散步聊天。但是做母亲,比较我的母亲,我也只有惭愧。
此文写给母亲。逝去就永远追不回来的是时光,珍惜当下,陪伴孝顺是给父母最简单的爱与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