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不只在梦里

苏黎世送冬节上的小小中国心

送冬节小朋友和中国领事馆工作人员们合影

苏黎世的送冬节又称“六鸣钟节”，官方的记载已经有159年的历史了。2020年和2021年由于疫情都没有举行，希望2022年可以如期举行。

送冬节是苏黎世特有的节日，瑞士的其他城市都没有，有很多法语区的朋友甚至都没有听说过。送冬节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民间的记载已有五百多年。 

旧时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收，市政当局对工作时长有着严格的规定。夏天来临，日照时间延长，于是行会组织讨论后决定，当教堂的钟声敲响六下时，人们可以停止工作。因此，这个节日是庆祝夏天的来临，可以享受有日光的不需要工作的季节的开始。

最早这一节日定为春分后的第一个周一，后来为了体现对劳工群体的尊重，变成最靠近五一节的那个周一，也就是四月的第三周的周一。 

周一早上大家正常上班，下午苏黎世州全州放假半天。各个商会的人们穿着自己行业专属的服装走上街头游行，向路人发送面包，糕点和糖果。

路人则会向游行的人送上鲜花，一般是送给自己认识的朋友，这些商会都是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商会，银行保险业不属于其中。

游行队伍穿越整个城市，从头至尾行走2个小时。 游行的人们最后会集中到市中心的广场上，把置放在那里的雪人Böögg的柴堆点燃。

雪人Böögg的头部有爆竹。下午六点钟，工作人员会点燃雪人底部的柴堆，从点燃直到头部的爆竹炸响，电视会直播这个实况，记录爆竹炸开的时间，时间越短越好，一般低于20分钟为短，预示着有一个日照充足，干爽的夏天，超过20分钟为长，则预示着一个阴冷多雨的夏天。

苏黎世送冬节的雪人

2021年的时长是12分钟57秒，算是很短的，但是今年的夏天特别阴冷，所以我有的时候觉得这个预报也不是很准确。

历史记录最短的是1974年的5:07分钟，最长的是2016年的43:34分钟。

这个雪人一百多年来都是由同一家商店制作，有时候人们会怪罪于制作方法改变延长了爆炸的时间，其实只是希望有一个不那么阴冷的夏天，对于来自湿热的江南的我，瑞士的夏天无论如何都是舒服的。 

刚到苏黎世工作的第一年我去看了一次送冬节游行，之后都是在电视里看。

尼古拉开始上中文学校时，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为5-15岁儿童专设送冬节游行。儿童的游行是在周日的下午，方便家长们帮助孩子们参加。

我觉得儿童的游行特别有趣也好看，小朋友们不是按照行会而是按照所属地区来组织的。

各个地区的小朋友们穿着当地社区选择的古典服装，一个个小绅士和小淑女走在街上，漂亮至极，着实好看。

儿童游行是从1904年开始的，小朋友的游行队伍在周日下午把扎好的雪人Böögg送到广场上，第二天26个商会的游行队伍再走到广场上，把雪人在六点钟准时点燃。

苏黎世是非常国际化的城市，有来自世界各个国家的人。瑞士政府也非常支持各个国家的人们在努力融入瑞士社会的同时，保留自己国家和民族的特色。例如他们会为民间自组的中文，日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的学习提供补贴和免费的场地。

也许是为了其他城市和外国移民的孩子们更有归属感，送冬节组织方每年邀请苏黎世以外的一个城市以及各个国家的小朋友加入周日的游行队伍。

从2001年开始，中文学校的小朋友被邀请参加中国方队的游行。我看到的这些中国家长们，每一个都积极努力地参加。

从2015年开始，尼古拉已经参加了5次中国方队的游行，每次小朋友代表中国方队去，都非常开心，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来的自信有余，热情地和路人握手，对自己是中国人的骄傲溢于言表。

游行队伍会向沿途观看的小朋友派发糖果，由于小朋友发得很快，一次又拿不了很多，爸爸妈妈们就背着糖果给小朋友们一路补充糖果。我已经跟了整整四次，每次连跑带跳在围观的人群中穿梭，从头跟着走到最后。

到了市政厅广场后，小朋友们会一批一批进入市政厅，受市长的接见，吃一点糕点，喝点水。每个参加游行的小朋友都会收到一个水壶，一份点心，还有一个纪念徽章。

小朋友2018年参加游行的时候，接受了市长接见以后出来，忘了拿徽章和水壶，那一年的水壶还特别漂亮。看着他那么伤心地羡慕着本该有的水壶，我决定给儿童组委会写信。

我写信告诉组委会孩子的名字，组委会是有记录的，然后说尼古拉小朋友忘记了他的水壶，非常伤心，我希望可以帮他买一个。组委会很快回复我说，他们会马上寄一个给我，不需要另外付款，我们很快收到了一只漂亮的水壶。 

中文学校很体贴，通常会租一辆花车，怕小朋友们走不动，会让年龄小的坐在车上，大一点的则走在游行队伍中。 

应该说，儿童游行组织得非常好，游行开始前，每个小朋友会收到一张游行组织者发的纸条，要求家人写好小朋友的名字，家长名字和联系电话。让小朋友收好，万一走丢了，警察可以凭这个纸条迅速联系家长。

穿着礼服的男女警察会在行进中护送小朋友，不让人混入队伍，也不让小朋友们掉队，通常每个方队有两男两女四名警察，前后呼应，随时协调。有一次看到一个日本小朋友走不动了，护送的警察一路把他抱到了终点。

市政厅门口，每个方队被接见完毕后，警察会举着牌子告知等候在外的家长们，哪一组的小朋友们出来了，家长可以去接。如果没有家长，警察不会让小朋友们离开。

小朋友在这个过程中是最有归属感的，以前他对自己的中国根没有感觉，但是每年去参加这个游行，看到那么多和他一样的混血的中国小朋友，大家骄傲地站在中国的队伍里，一路有人鼓掌鼓励，身后有中国元素装点的花车，还有中国学生联合会的舞龙队伍跟在后面，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的欢迎，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很强很深刻。

唯一的一点点遗憾是中国儿童游行方队的服装。

目前一直使用的是领事馆提供的民族服装，我们始终都无法找到最最适合这种场合的最有代表性的中国服装，既能表现中国古风，端庄大气又适合儿童，不过这完全不影响孩子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