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铃（一）

天光又亮了一些。巴特雷尔站在船头，举着树皮筒望向远方。船离那片白色的土地越来越近了。风还是很大，但已经是这些天来最好的一天。巴特雷尔咒骂着：拉里，拉里？小兔崽子又死哪儿去了？赽给我点火放烟，听到没有？

过了两三个时辰，船快要靠岸了。巴特雷尔不用树皮筒也能看到岸上的人，应该是看到船上放的烟后赶过来的。大约有十几个人，穿戴着灰色的衣帽，有两三个人拿着木柄的石棰在地上钉桩，巴特雷尔知道那些桩是给自己拴船用的。和自己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船拴牢了，小拉里和同伴搭好跳板，巴特雷尔第一个走上岸，手里捧着哈达条，走到老酋长面前：“啊，大慈大悲的魔皇保佑，我们终于又一次见面了，您的身体还是这么健硕和硬朗……”长长的马屁诗刚刚起个头，从酋长身后的大石块边上，一个姑娘转了出来。她一袭绿裙，腰间还系着一根腰带，是比裙子颜色略深的墨绿色。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白色大陆上，眼前是一群灰衣灰袍灰帽灰靴的人群，这样的绿色是如此的夺目，巴觉得自己就象是被家乡的太阳晃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