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睡她
(一)
林凡和清雨的第一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过程甚至有些尴尬,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对地方。其实清雨并不是林凡喜欢的类型,他喜欢身材纤细、凹凸有致、且披着一头长发的那种。第一次见到清雨的时候,是在首都机场,那时她还没有摆脱青春校园的稚嫩,身材微胖、留着齐肩短发,但是微笑迷人、天真灿烂。林凡有些失望,内心曾幻想能够邂逅一位心仪的姑娘,没想到却是清雨坐在他的身旁。
如果可以选择,他更希望栀若可以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是栀若很有自己的主见,她知道林凡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类型。虽然可以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但终究不能成为恋人,林凡深知如此,所以从未开口。
(二)
三人就职于同一家公司,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林凡长相一般,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艺,毕业之后他有着大多数屌丝同样的想法:尝试一下开房是什么感觉。
就这样清雨成为了他的猎物,于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林凡决定追求清雨,他知道那绝不是爱,只是为了一解多年的寂寞,就算最后分手也不会惋惜。
终于在公司大楼的天台上,林凡正式向清雨表白,与其说表白,也许用欺骗这个词更为合适。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内心:只是想睡她。
林凡:“如果十分钟之内月亮出来,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清雨从未谈过恋爱,大学的时候曾有过男生追求,但是她都想躲避瘟神一样迅速的拒绝,她不知道什么是恋爱,她也没想过谈一场恋爱。
清雨娇羞的低着头:“嗯……”
没想到原本云密星稀的夜空,没过几分钟,月光竟然倾注而下,洒在清雨天真的脸上。林凡吻了清雨一口,对于二人这都是第一次,然而初吻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你嘴里有烟味!”清雨娇羞的将他轻轻推开。
(三)
有一天清雨心血来潮,非要拉着林凡去看一场恐怖电影,回去的时候雷雨交加,清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电影的画面,于是拨通了林凡的电话。
清雨:“外面打雷,我好害怕!”
林凡知道机会终于来了:“不用怕,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去她家的路上,林凡特意绕道去了一家药店,这是他第一次购买避孕套,以前从没有女生给过他这样的机会,以至于跟柜员说话时一阵尴尬,红着脸心脏扑通乱跳。
那晚清雨半推半就的从了林凡,两人的第一次糟糕至极,清雨甚至都有些后悔。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二人过着普通情侣该有的样子,但是林凡的内心还惦记着栀若。
(四)
栀若与清雨在公司是好姐妹,碍于工作和朋友的关系,林凡始终保持着做人的底线,但内心从未放弃,只是很谨慎的拿捏着分寸。
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清雨要去南方,从此他们之间将隔着一千二百公里的距离,又是在首都机场,林凡竟然哭的稀里哗啦,这是他的剧本里从未预想过的。同去送行的还有栀若,看到林凡哭的如此伤心,她以为这就是爱情的模样!
“我为什么会哭?难道我喜欢上她了?不可能!我只是想睡她,仅此而已,现在已经睡够了,难道走了不是更好吗?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我喜欢的类型!”林凡躺在床上第一次因为感情的事,直面自己的灵魂,那一夜他彻底失眠,内心从未如此的空荡,第一次感受到思念一个人是怎样的煎熬,空气中都是清雨的味道,夜色里、脑海里……。
第二天醒来,枕边已经湿了一片,特意换的一张双人床,另一边却空空如也。林凡心想也许过两天就好了,只是走了一个床伴而已。
(五)
一个月过去了,电话那头清雨哭成了泪人:“我怀孕了!怎么办?呜呜……”她蜷缩在卫生间的一脚,从未如此的孤独无助。
清雨本就是一个内心单纯的小女生,甚至觉得自己连孩子都还没当够,更何况成为一名母亲,再加上出生于教师家庭,父母对于她的管教一向偏于传统。这时她最害怕就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
林凡对着电话安慰了几句,当晚就飞到了清雨的身边。清雨用她绵薄无力的拳头砸向林凡的胸口:“让你带套,就是不听,都怪你!”
其实在来的路上,林凡打算让她堕胎,因为他从没想过要跟清雨结婚,他想的是栀若,或者别的女生,但绝不是清雨。可是此时清雨就站在眼前,哭成了泪人,林凡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任她捶打自己,内心一种莫名的责任感竟然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根本不受控制。
“我娶你……我娶你……”林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三个字,他甚至都不知道娶妻生子意味着什么,但就是这么说了。
清雨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细声的回道:“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生孩子肯定很疼!”是啊,清雨本身就是个孩子,娃娃脸,内心跟外表一样柔弱。
林凡:“可是堕胎对身体不好,这样太委屈你了!”
清雨破涕为笑:“你知道就好,去你老家做手术吧,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怀孕的事。”
(六)
于是二人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林凡将清雨怀孕的事告诉了父母,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此行是为了堕胎,二老以为是儿子带了女朋友回来,高兴的将屋里屋外收拾的整整齐齐。
刚一进门,林凡的父亲就在门外放起了鞭炮,这是林凡家乡的风俗,一封鞭炮寓意着喜事盈门、家门添丁。接下来的几天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左邻右里都过来贺喜。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询问胎儿的情况,还带了很多安胎的补品。
没想到清雨竟然稀里糊涂的接受了,很快一个礼拜就过去了,就这样一场堕胎变成了安胎,临走前林凡的母亲特意挑了一对耳坠,挂在清雨的耳朵上特别好看。
(七)
栀若被甩的那天喝的烂醉,她让林凡送她回家,看着床上栀若火辣诱人的身段,林凡的内心七上八下,他很想下手。
这时栀若突然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凡:“我……”
栀若:“不要…不要…离开我…”
林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帮栀若把被子盖好:“我要回去给清雨做夜宵了……”
(八)
眼看清雨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林凡终于说服清雨一同去面见她的父母。清雨的父亲比较内向,席间一杯接着一杯,双手一直在颤抖,但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清雨的母亲无法压抑内心的难过,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女儿远嫁他乡,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林凡的脸上:
“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你这是求婚,还是骗婚?”
林凡气愤的很想扭头就走,如果不是因为清雨怀孕,他根本不会受这样的气,本来他也没想过结婚,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不想再见到清雨的眼泪。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会好好照顾清雨!”
“这不是一两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这叫逼婚,知道吗?孩子都四个月了,我们有的选吗?”清雨的母亲伤心的吼道。
是啊!有的选吗……林凡也没得选,其实不是没得选,而是不知不觉就这样选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雨在他的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重,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之前还只当是一个床伴,可是现在清雨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在心里。
(九)
每一段婚姻也许都应该配一场可以感动自己的婚礼,林凡的一曲非你莫属,不仅唱哭了自己,更让台下的亲友一阵煽情,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再没有人比你有天份……爱我,非你莫属……”
这是林凡第一次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他其实并不相信爱情,对于爱情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他觉得自己无法参透爱情,同时也不想去参透,甚至没有资格参透。但是谁又有资格呢?毕竟芸芸众生,大部分人都只是类似爱情。爱这个词太沉重、太伟大,以至于很多人说出的时候总显得缺少一些底气,林凡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么久他从来都只敢说“我喜欢你。”只有这一刻他才敢真正的大声喊出:“清雨,我爱你……”因为就在这一秒,他想牵着她的手,一辈子。
(十)
栀若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听说家人给她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条件很好!启程的那天林凡和清雨去送她,一袭墨镜长裙,栀若走的非常优雅。林凡此时却异常平静,目送她远去,只是朋友,他决定将那份从未说出口的感情永远深埋心底。
产后清雨恢复的很快,而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原来的短发已经变成了披肩长发,臃肿的身材竟然也变得苗条可人,散发着迷人的味道。
一天逛街,林凡为她精心挑选了一条长裙,看到镜中的清雨,林凡第一次感觉她就像天使一般,无与伦比!刚从商场出来,林凡迫不及待的拉着清雨离开。
清雨:“这是要去哪?”
林凡:“去酒店,我现在就想要你!”
清雨低着头脸色娇羞:“去酒店还得花钱……”
(十一)
过了两年,林凡正准备装修房子,可是公司需要他临时出差一个月,清雨在电话那头委屈的哭了起来:“今天好几位楼里的邻居过来找我,说我们家装修动静太大,而且说话可难听了!你倒好,什么也不用管,孩子也不用带,你说说,这家里的事你都管过什么?别人家都有老公靠着,我这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
林凡这时正在为一个项目忙的焦头烂额,此时内心烦躁不堪,但是他知道清雨不是真的要跟他吵,只是需要一个人安慰,工作的事他只字未提:“对不起,宝贝,这些年委屈你了,要不先把装修的事放一放,等我回去再弄。”
(十二)
又过了五年,为了庆祝与清雨相识七周年,林凡选了一家品味浪漫的餐厅,还备了一束玫瑰,那晚清雨依旧灿烂的像个天使。
清雨:“我知道你以前喜欢栀若。”
林凡愣了一下,栀若这个名字已经好几年没有听过:“呵呵,你怎么知道?”
清雨:“你真当我傻啊,从你喜欢的女明星来看,我就知道你喜欢栀若那款,哼!”
林凡:“是啊,但是现在不是被你耽误了嘛,再也没有机会了!”
清雨:“你还想再有机会啊?你敢……”
林凡:“我哪敢啊,你只要一生气,我都吓得不敢说话。”
清雨:“知道就好,哈哈……那你当年为什么追我?”
林凡:“因为你傻呗,好骗,因为……我想睡你……”
清雨:“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哼…现在后悔吗?”
林凡:“你后悔吗?”
清雨:“恩…这个嘛,我想想!好像有点,下辈子我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哈哈……”
林凡:“下辈子我还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