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行

                                                              夜  行

       灰蒙蒙的天空好像吸榨干了暖意，让午后的办公室显得特别冷清，也就一个打火机，一包烟，一杯清茶，还有一个人。这里不是闹市，没有繁华，没有人头涌动，好像有山谷里回荡依稀的鞭炮声。不知道是不是鞭炮的硝烟蒙住了太阳，天突然就冷了下来，白天也很快被炸成了黑夜。我也闲来无事就拾起防寒服往外走走。    在变电站半坡右手边盆地里是一片金桔地，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远远看去，那用熟料薄膜包裹着的金桔树就像一条流向远方的银河。盆地旁边有条大将的母亲河，河边、河中时常有人日夜垂钓。平时我也总喜欢在这里与他们一起静坐，但是在今天没有月光的晚上，却寻不到半点人味。  

       在河边的小路上只我一个人，散漫的走着。好像我与这天地的黑夜一样的静谧，感觉我真正的融化到了这片天地中。其实我也像朱自清一样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虽然藏身在黑夜里，但是我的心情确并不平静。我想着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干杯”，我想饭后坐在一起闲聊家常。夜的独处，我且与这潺潺的流水和鸣就好了。   流水漫过，本来无声，可能夜黑的太安宁，我竟能细闻。流动的清水揉着河边青草的根部，让我听到它们舒适的声音。叶子出水高的，随着微风像喝醉了的美人似的左摇右摆的亲点河面。叶子出水低的，像小孩子被挠痒痒一样在河面撒泼，特么欢快。沿着河中看去，竟有两个绿点漂浮。荧光点点，配上漆黑的河面刹像九幽之门。我好像能听到幽火底下一家子鱼群在开家庭会议商议着要不要在这隆重的日子吃个大餐，小鱼仔可能嘴馋，一把咬去，最后让命运的细线勾着绿光晃动。我好像听到鱼爸爸说：“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命运就由自己承担吧。”   

       在我坐着的地方后边就是一片金桔园，一排排的金桔树整整齐齐，像穿着金黄色苏格拉底风格裙子的仪仗队。不过那是没入冬以前才能看到。现在，为了金桔娇气的身躯，果农们都为它们披上了白色的雨衣。我掀开塑料薄膜，拿着手机照着看，扁圆形的金桔像一个个胖福娃。假如在金桔上面画几个笑脸，甜甜的、肉肉的，胖嘟嘟可爱至极。那些零星的吊在树枝上的活像个金色小灯笼，假如过年吊在家门口必然招福降瑞。有些是在一根枝桠上长满了一串，愣是能看成是厚实金子做的串。还有些是三五成群长在不同的枝桠，但是聚在了一起后就有点三花聚顶的味道了，并且还是金花。  

      在金桔园旁沉迷得太久，可能让驻守的大黑狗嗅到了我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把我从静谧的夜哄了出来。寒风突起，路灯突然也亮起来，它照亮了我的方圆。我打开我手机的手电筒，往着前方漆黑的路的走去，就让后背的路灯照亮其他的路人，我只希望手电筒那微弱的光点能照亮前方这段依旧没有路灯的乡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