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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

2018-02-11  本文已影响25人  伊如陌
一念之间

-1

月光失约的夜,乡野深暗,黝黑。白昼的美丽与喧嚣,此刻,被暗黑层层笼罩着。辨不清真假,美丑……

仁辉又从恶梦中惊醒,除了慌张,恐惧的喘息声,周围寂静无声。风,仿佛也去了梦乡。他清晰地感到体内,血流冲出心脏的跳动,阵阵穿过脑膜,冲向指尖。

习惯的翻身,坐起。伸手摸索着枕边的手机,摁下按键。屏幕定格在凌晨三点,透着微弱的屏光,一双深幽的瞳孔,呆滞,乏力。疲惫的脸庞,溢出毛孔的汗珠镶在额头,多日未打理的胡渣,根根竖立。

突然,蓝光在黑暗中旋转闪动,“啪啦……”手机重重落地。仁辉静坐着,等待暗黑将恐惧一点点吞噬。片刻,蓝光断灭。时间仿佛凝固于暗黑中,眼前一片黑……

七年了,恶梦还要伴他到何时?一样的梦境,同样的时间醒来。梦里,一路被追逐着,追逐着……他拼命地跑,跨过高山,越过崖壁,趟过河流,飞向云端,重重跌落……奔跑着,奔跑着,精疲力尽,没有尽头……

许久,仁辉像个受惊的孩子,安静地钻入被窝,那层薄薄的被子,是他仅剩的,最柔软的安全避护。凌乱的思绪,将他带到了那个回不去的夏天。

F城,上午10时,室外已经热浪滚滚,仁辉收完货款,赶着回公司。被堵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附近,索性回家歇息片刻。过了午饭再回公司,至进入公司,仁辉一直矜矜业业。还未出现任何纰漏,领导也很信任他,偶尔的迟些,没什么大碍……

一进家门,卫生间还顾不得上,匆匆打开电脑。他知道最近股市动荡,电脑起动的间隙,冲忙跑入卫生间。“哗啦……”,一溜烟儿,急急坐到电脑桌前。

划动鼠标,点击主页,一直下跌的股市,泼了他一身冷水,穿透骨的寒,触动全身,湿透了脊背。他持有的几个大股,都在直线下滑。

过山车的心跳,没有让他喘息之余。半年里,雪球般滚起的7000万,随着跳动的数据,几秒间成了泡影。仁辉梦想打造的数字帝国,瞬间崩塌了……

仁辉瘫坐在靠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烦躁之间抓起桌上的报纸,盖住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挫败的气息,撕裂着……

如此大的窟窿,又如何填补?大脑一连串的问号在跳动。深深的罪恶感,阵阵袭来。数字背后的价值,凝结着无数个家庭的汗水,大多是父母的朋友,街坊。远到口口相传,引入的陌生人。

曾经他只把它们当做“数字”,工作之余,在手里玩转的“数字”。此刻,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怎么和父母交代?那个从小无所畏惧,无所失败,一路被推崇为“数据”大神的孩子。他将去往何处?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一遍遍震动。仁辉拿起手机摁下,贴在耳边。

“好……”声音空洞无力。

挂了电话,视线落在公文包旁的纸袋,里面装着刚收回的销售款,80余万。刚刚经理打电话过来,通知他明早去H城出差……

起身,仁辉做了个惊人决定,慌乱翻腾抽屉,他记得某日,经不住贩子的吹嘘,觉得好玩便买了它。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类式护照的本子。打开衣柜,提出背包,将桌上的纸袋,本子一同装进包里,挎上肩。

拿起手机,盯着通信录,犹豫了良久,依然没有勇气,拨通父母的号码。戴上墨镜,关门,仓皇走进电梯。公寓的拐角处。抠下手机卡,迅速丢入下水管缝,打车直奔机场……

一路辗转上飞机,上动车,下大巴,几个小时,仁辉来到了偏远,僻静的边检站。赶上了最后一班出境。镇定自若地排队,过境。频频喝水的小动作,出卖了他内心,惊涛骇浪地翻滚。

也许是最后一班,过境的人很少,没有几分钟,寻问了几个问题,交了一两处小费,“啪……”盖章,仁辉跨出了国门……坐上一张,掉了几层漆的红色大巴,一路摇摇晃晃,窗外一幕幕陌生的疆土。几百元的假身份,将扎心的数字,远远的甩在身后。心间升起小小的窃喜,唇角自由,狂傲油然而生……

-2

“阿仁……阿仁……起来了……”仁辉模糊中听到叫声,天亮了,是丽玲又来了。“这丫头怎么无论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动的准时……”

仁辉翻身,他好不容易沉在睡意中,一时还不想起。自仁辉踏入A国,几个相邻的城市,浑浑沌沌辗转了一年多。白天像个悠闲的旅人,晚上如一具游魂,游荡于霓虹之中,醉生梦死。渐渐地刚跨出国门的狂傲,自由荡扬无存。

伴随而来的恐惧,卑微吞噬着他。一双双陌生的眼睛,仿佛都在审问他,每夜噩梦缠绕。他开始讨厌自己,讨厌一切的热闹……他希望归于平静,想念纯净的气息。

听说临海的Z城安宁,娴静。他便搭车前往,到达Z城,小住了几日。仁辉喜欢这个幽静的小城,只是,随处可见的世界各地游人。他不想置身于,容易暴露的镜头下。想着寻一处更僻静之地,背着行囊往郊野踏寻。

步行走了很远,很远……人烟越来越少,来往的车辆几乎没有,许久才驶过的摩托。弯过一座山头,有几十座屋子,高低错落的依着路旁,寂静得像一幅遗落在山间的油画。四处交错的电线,屋顶上高高架起的天线,篱笆上风中摇曳的裙摆……告诉仁辉它是活的村庄。人生地不熟,更何况是在异国的野外,他不敢轻易唐突的打扰,安静地走过。

离村庄不,一个长方形的广告牌上,本土的文字旁,落着几个醒目的汉字“园圃招租”,A国虽小,设施建设落后,但旅游资源丰富,吸引了我国大量的“淘金者”。城市街角随处可见的中文,想不到如此偏远的乡野,也渗透了中国文化。

底下一条铺满枯叶的小径,从公路旁延伸而去,路旁树木葱茏。仁辉被好奇心牵引而去,走走停停,穿出丛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的葡萄园,枯萎的藤条,有气无力的趴在架上。

野草占领了它的土壤,野蛮生长,仿佛在宣示它们是这儿的主角。园圃的中心,一排孤独的木屋耸立着,威严地告戒野草,它们才是园圃的真正主人。仁辉莫名被吸引着,沿着篱笆护栏左右环顾,没有任何发现。踮起脚尖,看看里面会不会有动静。仍然一无所获,准备离开。

“哈喽……你好……”生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仁辉回头,一个身躯消瘦,脚下一双拖鞋,扫着枯叶“沙沙……”而来。边走边取下草帽,当成扇子左右摆动,麦黄的脸庞,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

上下打量仁辉,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园圃。原来他是园圃的主人,打算把园圃租出去。就这样,仁辉慷慨的把萄萄园租了下,打算在此安顿下来……

-3

“再不起来,我可要踹门了……”丽玲不耐烦的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高挺的鼻梁,清澈明亮的眸子。利落的马尾,映衬着她的灵动。

“哎!有没有听见啊!这么好的清晨,睡大觉,白白浪费,不觉得可惜吗?”这样的画面,近日每天都在上演。

“嘎吱……”门突然开启,丽玲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步。仁辉一连打着哈欠走出来,无精打采,一脸的邋遢。

丽玲直摇头,叹息,“还好自己保持清醒,没有听从父亲的按排,草草嫁给他,真是万幸……”

两年前,刚刚高中毕业的丽玲。就被父亲告知,说那小子租下园圃,就一直在观察,勤劳,务实,最主要是经济优厚。希望丽玲主动接近,培养出感情,其它就水到渠程了。

两个姐姐都嫁到了外地,把自己留在他们身边,是父母最大的心愿。为此丽玲还闹着要离家出走,怎么能为了一点点私心,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依托给远到而来的陌生人。如果他家里已经有老婆怎么办?或是那天突然不辞而别,电视里不经常有这样的故事。丽玲才不会挖坑给自己跳。拧不过女儿,父亲只能打消了念头。

只是最近,丽玲频频往园圃跑,难道是改变了心意?其实很简单,丽玲想找他学中文,最近她迷上了中国电视剧。加上之前自己在学校学到一些基础,偶尔也去城里替大姐代团,接触到一些中国游客,简单的交流没有问题。只是遇到更深的表达,她还是一头雾水。决定找仁辉学习汉语,以后也可以自己带团。几个月的学习交流中,丽玲发觉他还不错,对园圃里的工人,平易近人,没有土老板的臭毛病……

丽玲走进屋里,娴熟地拉开窗帘,打扫房间。她喜欢整洁干净的环境,更何况要在此学习。所以每次一来就开始打扫,仁辉跑完步,洗漱完毕,就可以上课了。

仁辉每天起床,都要在园圃里跑上几圈。出出汗,才能开始他一天,新的伪装。时刻保持清醒,把仁辉抹去,他是钟先生,钟仁。

经过几年的管理,葡萄园换发着冉冉生机,每年都有很好的收成,有时连他自己都有总错觉,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夫,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简简单单……

丽玲站在阳台前,看着奔跑的钟仁。“连运动也是一幅幽深的面孔,他道底有没有笑过?”

朝阳穿出云层,柔软的万丈光芒,轻轻拥抱着所有的生灵,静谧而安详。丽玲闭上眼睛,深呼吸,伸开双臂,享受着阳光的味道……聆听鸟儿的歌唱。

“这样不觉得很傻吗?”洗漱上来,钟仁冷冷道。“什么?傻是什么?”丽玲转身追进屋里。

“没什么,早餐是什么?”

“面包,这可是我自己烤的。”丽玲忙着从篮子里拿出面包递给钟仁,开始就说好钟仁辅导她中文,丽玲提供早餐。

“还有牛奶……”

钟仁接过面包和牛奶,走到阳台,坐在护栏边认真的吃起来。丽玲整理课本,认真翻着词典。突然,眉宇凝重,冲到阳台,一把夺下钟仁手里的面包,气愤道,“不觉得这样吃很傻吗?说本姑娘傻,你才是个大傻瓜,傻透了……真是,气死我了……”

“无聊……”钟仁无心搭理她,转身朝向一边。

“明天的早餐取消……”丽玲认真道,不管是玩笑还是无意,从小她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傻。

“钟先生,早!可以开工了吗?”慧婆在楼下问。

“奶奶,好像先生和丽玲姐又吵架了……”身旁的孙女小珍小心道。

奶奶笑道,“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才能增进感情。就像我们每天吃饭,睡觉……”

“早,慧婆,小珍。可以了,我待会就下来。”钟仁回答。

之前,慧婆带孙女小珍,在公路边推车摆摊,卖些水,饮料。一次进城,钟仁口渴买了一瓶水,慧婆少找零给钟仁。一路打听,第二天,既然把钱送到钟仁的手里。钟仁很惊讶,才几元钱。老人家一路的追还。使钟仁触动很大,询问才得知,她和孙女一路颠沛流离的讨生计,钟仁决定留下她们……

钟仁看了一眼,还沉浸在火气中的丽玲。看来今天是上不成课了,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丽玲面前,“还是原来的帐号,姓名,地址……”说完下楼扛起锄头,隐没在葡萄藤里。

“真是的,每次都帮你跑腿,还没一句好话。真不明白在搞什么?总往同一个帐号里汇钱,还用匿名?年纪轻轻,整天一副中年大叔的脸……”丽玲越想越来气,把信封放进篮子,提起匆匆下楼。

-4

经过一早上的劳动,园里的草已经除了大半,看来再用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把整个园圃打理完。本来可以打除草剂,但那样不仅伤害葡萄藤,还对土壤也不好。他选择了人工除草。之前莫村长就是除草剂打多了,才把园圃弄得失去了生机。

“先生,可以用午饭了,奶奶已经煮好饭了……”小珍小跑着过来,她每次总是如此客气地称呼钟仁。

“好,我们吃饭去。早点没吃成,肚子真的叫了。”钟仁笑道,在小珍面前他会自然地卸下伪装。

“先生,如果你像现在一样,把眉头的雾赶走了,就不会总惹丽玲姐生气了,更不会三天两头饿肚子。你不觉得丽玲姐喜欢你吗?”小珍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蹦蹦跳跳在前面。

钟仁笑,每次看到小珍,都会想起小侄女微儿,她也差不多和小珍一样大了吧!姐姐,父亲母亲……钟仁不敢再往下想。自己何尝不想呢……只是……如果可以从头再来,那该多好……

丽玲从银行出来,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去看钟仁的那副嘴脸,逛来逛去,没什么可买。找了家小铺,坐下喝杯酸奶。这种酷热的天气,最适合喝点冰镇的酸奶。瞬间把署气赶跑,烦恼也就自然消除了。其实想想也是自己小题大作了。

这些年,他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园圃,连传统的节假日也不曾回国,也没有什么来访者,老旧的手机也不用,随意丢在地板上。其他人都是把钱投到地产,工业,电子产品或其它,他却一头扎进园圃里,一个人冷冷的孤影,几乎与世隔绝……

丽玲越想心越乱,“会不会有什么隐情?绝症?失去至爱……”丽玲单纯的停留在电视剧的套路里。

“丽玲……”一个阳光的男子,站在丽玲面前,灿烂的注视着丽玲。

“丽玲……想什么呢?”丽玲没有回应,他索性坐在她对面。

“诚……恩……你怎么在这里?”丽玲收回思绪,视线无意落在他身上,惊讶道。

诚恩笑,“我倒要问你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不知道是什么把你的魂偷走了,难不成谈恋爱了?”

“没……没有的事……”丽玲慌忙解释。诚恩是野外探险的队长,丽玲替大姐带团的时候认识的。人还不错,工作的时候认真严谨,生活中热情,幽默。

“今天不出团吗?”丽玲问。

“MZL旅行社被查封了,据内部消息透露,他们的老板涉嫌贪腐,匿名外逃,听说中方人员已经到了。旅行社一片混乱,没什么单可接,只好给自己放几天假,你呢?最近忙什么?”诚恩答道。

“嗯……在家学中文……”丽玲没信心道。

“有困难吗?”诚恩认真道。

“哦……刚开始有点……”丽玲心不在焉。

和诚恩分开,丽玲准备回家,一路走,居然忘了搭车。回到家,太阳已快落入西山。她匆匆跑去园圃,只想告诉他,事情办好了……远远的,木楼上冷冷的身影,凝视着远方,沉重而低微,犹如西下的残阳。丽玲怎么有股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转身准备离开……

“丽玲……明天……帮我买一张电话卡……”钟仁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他下了决心,希望还不太晚……

丽玲停步,伤心,委屈一股脑涌出来,“我是谁?你又是谁?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去做,我是你的什么人?呼来唤去的仆人……仆人吗?”愤愤地离去……

良久,钟仁陷入了无尽的循环,“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像一只落荒而逃的兔子,战战兢兢躲进了屋里。等着黑夜,将他再一次吞噬……

-5

经过慢慢长夜,黎明睁开朦胧的双眼,天际露出鱼肚白,蒙蒙亮起。葡萄的芬芳弥漫着空气,园圃静静的等待朝阳。钟仁仍然疲惫的醒来,简单的洗漱。

园圃的静谧,安详,仿佛都与他无关,匆匆出门。此刻出发,到达城里,商城刚好开门。买好东西他就回来。他不喜欢与热闹有关的一切……

放下所有的期许,烦恼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都是心在作怪,期盼越多,苦恼随之而来。开始自己只是简单地想学中文,怎么无端升出莫名的情愫。丽玲告诉自己收起杂念,一心学好中文,不能半途而废。

提着篮子,像往常一样去园圃。扑面而来的淡淡葡萄香,再过几月,满园的葡萄熟了,园圃又得热闹一阵了。

“门怎么开了?今天这么早?”丽玲看着敞开的门,放下篮子,安静的收拾起来。

钟仁到了城里,直奔电子商城,买好卡。跨出商城大门,一张黑色轿车缓缓驶过,突然,几十个持枪的警察临空而降,将轿车堵住了去路。钟仁被突来的阵式震懵了,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

耳边传来铿锵有力的话音,熟悉又陌生,“孟老板,没想到我们会来吧?十一年了,你的千秋美梦,今天到尽头了……”熟悉,是因为他和她,曾形影不离;陌生,因为高中毕业,他和她再也没见过。钟仁缓缓转身,时隔多年,自己仍然那么熟悉她的声音,她的身影。是她,内心珍藏的苦涩,触不到的美丽,最纯真的年代。高中的初恋,卓尔。她依旧是当年纯净的脸庞,褪去了稚幼,多了几分英姿煞爽。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看热闹的人一层层围起来,商城内外,人头涌动。钟仁被挤到了最外层,她的背影淹没在人海里。钟仁想要靠近,却不敢挪步。他和她隔了一个世界,一重梦……钟仁落默的转身,呼吸被卡住了。辨不清是尘还是泪水,模糊了视野,步履蹒跚……

太阳高高挂起,阳光炙热的烘烤着大地,仿佛那年的夏天……

丽玲和小珍在池子里玩水,慧婆在一旁摇着扇子。

两个小时的路程,钟仁仿佛穿越了一个世纪。回到了让他安宁的园圃,慢慢走近。望着丽玲,慧婆,小珍无忧无虑的背影,她们是如此的简单,纯净。就像脚下的土壤,让人踏实……缓缓上楼,无力的爬上榻。

丽玲回头,看到钟元回屋的身影,上来探个究竟,她可是等了他一个上午。

“今天……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钟仁听见脚步声,淡淡的说道。

丽玲没有迈步,嘟嘴转身。“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会有更好的未来……”钟仁说完,把头埋向别一边。丽玲轻轻退了出来……

一睡醒来,暮光朦胧。钟仁沿着园圃外的小径,一路慢步。

慧婆和小珍在园圃里,静静地纳凉。

“奶奶,这么晚了,先生要去哪里?”

“可能天太热,到海边透透气……”

海风穿过层层树叶,佛过钟仁的脸颊。渐渐地,柔软细腻的沙滩就在脚下,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条小鱼船在风中摇动。钟仁分不清是梦,是实。他划着鱼船,随风漂向深海。

他用尽全力的呼喊,“仁辉,你个大笨蛋,你个懦夫……哈哈哈哈哈……”掏出兜里的手机,还未安上的卡一同远远地抛向了大海……他放弃了那缕光,回眸的光……

“父亲,母亲,再见了!可爱的世界……”一跃纵入深海。

一念之间,一步之遥。大海淹没了他的恐惧,却洗不净灰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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