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角米
那天晚上在三胖家喝水,见饮水机旁边有一些干巴巴的饭粒子,想都没想,直接扑撸到水槽子里了。
第二天一早,坐在沙发上,端起咖啡正准备喝,冷丁传来一声尖叫:"我的雪莲子呢!"
靠,好悬没把咖啡晃洒。这是咋地了?抻着脖子望去,见三胖在饮水机旁左看右看。
"啥雪莲子?就有几个饭粒子,我都给收拾扔水槽子里了。"
三胖呼呼走过来,这娘们刚起床,头没梳,脸没洗,过来就给我一下子。
"我好不容易剥出来的,一晚上功夫,手指头生疼,你也不问问,就给我扔!"一拳不说,又飞起一脚,拖鞋都甩掉了。
原来她说的雪莲子,是从皂角里面剥出来的皂角米,能吃,据说还养颜。皂角是从白云雁水捡回来的,本来她琢磨着要熬水洗头,也不知咋搞的,整着整着就变成吃的了。
当天晚上,我张罗着去拣皂角,打算剥出米来还给她。
刚入冬,还不十分冷,皂角大部分挂在树上,落在地上的并不多。我用三胖的双肩包往树上丢,撞击树枝,就有皂角落下来,很快,背包挂在了树杈上,路过的人都在偷笑。我去林子里,捡了根长树枝,把背包够下来。
皂荚扁扁长长,黑紫色,剥开来看,里面的种子比苹果籽大不了多少,大部分还是瘪的,能有两三个饱满的都不错了。收罗了一大堆皂角,剥出的种子只有一小把。
种子先要剪个口。三胖剪的挺费劲,椭圆形的种子光滑坚硬,不好拿捏。我想起牛牛的指甲钳,钳口有个圆形的缺口,起固定的作用,回家一试,果然好用,嘎嘣剪一个,嘎嘣又剪一个,简直是神器。
剪过的种子在水里泡一夜,第二天就膨胀得有咖啡豆那么大了。用小刀把它从中间剥开,里面的籽包裹着一层白色的膜,去除籽,留下的两片白膜就是皂角米,也就是三胖说的雪莲子,晾干后,就和干饭粒子差不多。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这东西能吃,真够……怎么说呢,真够不嫌麻烦的,这得馋成啥样……剥到手酸时,斜了三胖一眼,她正往小称上搁晾干的皂角米,忙乎了一个冬月,拢共100克不到。
正月初二,又去三胖家玩,午饭过后,她递给我一碗银耳羹,仔细看,里面除了橘子瓣,还有一粒粒的皂角米,这东西泡发之后有花生米大小,白白嫩嫩,糯糯叽叽,吃进嘴里,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肥甘厚味之余,把这晶莹剔透的东西吃进肚子,感觉自己多少有那么点冰清玉洁了。
两碗下肚,我又觉得之前繁琐的工序没白费,算不上是瞎折腾,值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