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防城港：这个城市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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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行走的范围，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这周出了趟公差，到了湖南长沙和广西防城港，我把这两个地方在我的行走范围内涂掉了。当然，广西已经是第二次了，但当时没有到防城港，若不是此次出差，目的地之一就是这个广西最南边的城市，此生还真不一定能够去这个叫做防城港的地儿，恕我当年地理知识没有学好，防城港，也就是在公差之前做了一些功课才知道中国南部有这么一个城市。

防城港这个城市，听起来与我先前去过的大西北中有一个叫德令哈的城市，感觉都有些特别。当然，后来我总结发现，防城港有个东兴，而德令哈是因为海子。香港有个东兴帮，而德令哈是因为海子的那首诗《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
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抒情。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当然，我是因为知道这首诗，才知道中国的大西北果真有个叫这么个名字的城市，稀奇古怪的。那个年青的诗人后来竟在山海关卧轨自杀。我们不懂海子，诗人，都这么个样子吗？

仔细想想，我有几个诗人朋友，所谓的“诗人气质”，在我们这些俗人看来，大多有些怪怪的，个个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我们琢磨不透，不敢轻易发表言论，惟恐玷污了诗人的清誉。

早些年，与一位远道而来的诗人朋友在一起吃饭，之前我们彼此并不了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位诗人朋友突然以“啊”开场，出口成诗起来，那些诗句一时竟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惊得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两股战战，急欲先走。你看，有时候诗人就是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如此不同！

写到此处，我的那些诗人朋友可能会说，妈蛋，损人口下留情好吗？哈哈，如果诗人朋友会骂人，那他就不是诗人了。诗人，从来不屑跟我们这些俗人一般见识。

有些扯远了。继续。

白天忙于处理公务，晚上到防城港街上转转，我们同行进入了一家土特产店，当然，因地理位置原因，店里有很多越南的东西在卖。我们见有两个外地模样的人也在此购物，还说上飞机能不能带之类的话。同行问他们是来此地旅游的吗，那两位朋友竟一些愕然，说，开玩笑，谁到这地儿旅游？

看来，是少有人专程到这儿旅游来的，怪不得，晚上街上人很少。

的确，尽管防城港这个城市环境不错，但因为地处偏远，目前应该还不算旅游城市，我们那年去广西旅游，都是走的常规路线，愣生生没听说有这么个类似于辽宁丹东的海边城市。这个季节，按24节气来说，已经是大雪了，我们山东大部都早已裹上毛衣穿上厚重的棉袄了，而这里白天还是在20度左右，晚上也就10多度，一件衬衣，外加一件外套就完全可以了。天高云淡，空气新鲜，到处都是绿色盎然，全然没把季节当回事。马路两旁，椰子树干一根根的，像笔直的电线杆。一眼看下去，就像是到了海南了。

防城港与越南搭界，东兴口岸，过了桥，就是那帮“头戴绿帽走天涯”的越南朋友了。边贸，应该是这个城市的一大特色了。我们见桥两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卖东西的。人啊，也真是，同一样东西，只要说是外国的，或者打上某某国家的标签，身价立马就不一样起来了。

我向当地同行请教，问那边社会治安如何，当地同行说，其实也好，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么糟，越南，只是经济条件差一些罢了。我问他们与那边关系怎么样，他们说两国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警务交流。平时，工作中也多有接触，但工作归工作，私交，还是很慎重的。毕竟，我们与他们曾经有那么一段不愉快的过去。

从北方一下子到了这个温度适中的城市，竟然有些不适应了，嗓子也不舒服，稍一活动就冒汗，才去了两天，我竟怀念起北方的雪来了。

吃得再好，还是对母亲大锅熬的那些粘粥感兴趣。几天不喝，嘴角就开始起泡了。回去，一定来来来，喝下三大碗，解解馋。

好在，归期马上到了。他乡再舒适，我们毕竟是一群来自北方的狼。随着年龄增长，适应能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男人，一不小心就老了。

从南宁飞青岛，在飞机上俯瞰这座干净的港口城市。防城港，此生，还会来第二次吗？

我们啊，往往都陷于过份自信，我们去过的地儿，见过的风景，常常让我们留连不舍，但我们毕竟会选择离开。当这一天到来时，我们总是告诉自己：没关系，我以后一定还会再来看的。可事实上，往往我们再也不会回来的。流逝的时间，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

好在，有在飞机上阅读的习惯，借以打发那些时光。机场购买的那本大卫·克里斯蒂安《极简人类史》，飞机着陆时，已经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