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是有你的
文/曳朵朵
去年年末。
寒风凛冽寒气袭人，轻柔的风尘随着汽车的速度优雅飞舞着，城市天气寒，我要回乡下过春节，避寒。
途经县城某路口时，不经意间猛地看到了在路边摆摊卖甘蔗的周老师，一辆电动三轮车上载满了甘蔗，老师正给一个顾客捎甘蔗皮。
周老师是我初中二年级时老师。当时他刚刚工作，教的第一届学生就是我们班，任语文老师。仅仅比我们大七岁，阳光大男孩，是我们班里很受欢迎的老师。
此情此景，我的心猛地像被刀刺了一下，很痛很心酸，眼泪偷偷在双眸打转。
一位在乡镇中学从教十几年的人民教师竟要沦落到在街头摆摊。再说文人多清高，若不是生活逼得太紧怎么会放下身份放下面子，在街边摆摊？
我擦干了眼泪，调整好心情，跑过去帮忙，老师先是一惊，后来看我也很快进入小生意人的状态，也就释然了，不忙时还可以聊两句生活锁事。
当老师忙时，我偷偷望着他的身影，眼泪又来了，曾经多么潇洒多么自由的一位师者，难道被生活或被婚姻改变了吗？
记得上学那会，我常常跟在他身前身后请教问题。
上课时，老师总是微笑着朝我的位置看来，每每提问，我就算立起课本，趴在桌子上装睡都躲不开，不是被点名站起来朗诵课文，就是被叫上黑板做题。
估计我现在的高嗓音和一手漂亮正宗一笔一划的整齐字体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自习课，只要是周老师任课，我感觉他总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善良如我，担心老师太无聊，不管懂不懂的，都找点问题出来请教一翻。
慢慢就有流言蜚语在学校传播了，大家都说周老师偏心，特别偏心5班的同学曳朵朵。以至后来上课，周老师一望向我这边，我就能感觉到班上一些同学对我投来毒辣辣的目光，似乎在说，这女同学和老师关系太密切，可耻可恨。
每到周末我都会去操场上打羽毛球，周老师当初还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学校宿舍楼里，每次也都过来加入一起打球，要么打羽毛球，要么一起去学校附近跑步、爬山……回想起来，在一起的时光过得挺快乐，挺无忧无虑的。
我还常常对周老师说，“老师呀，像你这么大岁数的中年人，要多看美女，看见美好的事物心情愉悦，就会更年轻。”（十几岁时以为二十几岁很老了。当自己三十岁时，才发现二十几岁也还只是童年。）
“你这小丫头片子，听谁说这歪理的？”周老师敲了敲我的头，一脸嫌弃。
“一个名人说的。”
“哪个名人？”
“我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周老师噗嗤一声笑了，双眼看着我，说，“那我以后…多多看你…”
“啊？什么？”我一脸茫然，“为什么多多看我？…讨厌…”感觉老师在取笑自己，我羞答答地跑开了。
周老师站在原地，望着跑远的学生，️满脸宠溺地笑了，喊了声，“慢点……朵朵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快乐的时光匆匆流逝，初中三年，感觉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我毕业了。
我要离开镇上，到市区上学。年少无知，也，不懂得珍惜至爱，上了高中后，就很少见到周老师。
偶尔，过年、过节回乡下时，我会打个电话给老师，说我回来了，要不要出来聚聚，老师若在镇上，会立刻来我家里坐坐叙叙旧。
每次我都会说，太打扰了，回一趟家就骚扰一次老师。
老师微笑着摸摸我的头，说希望我多多打扰，因为每次见到我就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他说很长一段时间，课间时都习惯频频望着办公室的门口，回想着我捧着作业过来，或是急匆匆的过来问他借《羊城晚报》看一会。
像我这么内向文静的学生，时不时地跑去老师宿舍借书借报看，偶尔去蹭吃蹭喝的，天濛濛亮就跟在老师身后跑步，登山，乐此不疲，脸皮超厚。
现在想想我那会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找事去接近心目中的男神周老师，只是自己没发觉而已。
意识指挥着行为，头脑却没有发觉，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呢？
记得我刚毕业那会儿，有次老师让我妈妈介绍女朋友的事，我和我妈在附近邻居里仔细观察了许久，锁定了一个家镜不错又漂亮的女孩。
说明情况，约好一起吃饭，女孩一家对男方很是满意。酒足饭饱后送女孩一家回去了。
老师对我妈说，“陈阿姨，我喜欢像你家朵朵一样娴静纯朴善良可爱的女孩哦。”
我妈也是太单纯了，直接来一句“我家朵朵这么乖巧的孩子啊，找不出第二个了……”（果然是亲妈，人家喜欢的是你女儿都看不出来，当然，我也看不出来。）
老师也不好再提了，是的，自己的学生，喜欢也不好表达，年龄地位各方面都相差挺大呢。那时的我们还没见过杨振宁翁帆这种爷孙恋。也不知道我爸都比我妈大十岁这事。小县城里的人都纯朴、传统。
记得有次我在县城逛街，接着打电话给老师说，我晕车不想搭短途汽车回家，老师二话不说就开着新买的跑车来了。
帮我戴头盔，扣扣子时，扣子夹到我头发了，老师附下身来，帮我弄开头发，突然盯着我的脸愣了许久，突然说，“朵朵，带你回老师家坐坐可好？忽然想带你回家见见父母。”
我突然很感动，又羞涩，，瞬间脸红到耳根，觉得有种感情在升温，感觉老师盯着我嘴唇的双眼很深情，很认真。我慌乱又害怕，“不好吧？我不敢去，不去了吧”
“考虑考虑好吗”
“不好吧？不去了啊。”更多的是担心，要是别人取笑我怎么办。
“好吧，送你回家。”周老师也不敢再提回去见父母的事了。
后来有次聊天，老师说，那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瞬间，当时真的很想抱一下我，看着我胶原蛋白满满圆嘟嘟红扑扑的脸儿粉粉的嘴唇真的想吻下来，说以后再也没有这么美的感觉了。
原来，我就这样错过了一份情，如果当时我贪玩一些，说好啊，去就去，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这一犹豫，竟误了终身，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性格，决定命运。这是真理！
后来，联系越来越少，再相见时，已是，各自都有另一半了。
有一段时间，周老师的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买一种药物在县城是没有的（当时还没有，现在到某药店什么都能买到），我就在市区各大药房奔跑，终于找到，陆续寄回县城。
我还记得邮政快递打包处一帅哥色咪咪地握住我的小手问，“小妹双手好细滑呀。快递寄给你老师的吗？你对你老师真好，是男老师吧。”
“对啊，是男老师。不过你握疼我了。”我白了他一眼，赶紧把手抽出来，回家肯定要用肥皂洗衣液沐浴露洗洁精通通把手洗一通才安心。
单纯如我，待我师长的情谊有多深，自己都不懂。几年后，回去喝老师的喜酒，新房新娘新喜悦，我也笑靥如花，没有着红裙渗白脸，一味的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只是，席终人散，我登上回程的列车，找到座位坐下时，终于泪如雨下，大声哭泣。原来不是没感情，而是感情深在心底，而不自知。
我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感情弄丢了。从感情深厚到泛泛之交，夜深人静时，我就很迷茫，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谈不成恋爱，变成好朋友的男女呢？男女间到底有没有纯友谊呢？
肯定有，有多少人是因为种种原因，把心中情爱的欲望压着，转化为友情的呢？君子之交，发乎情， 止乎礼。拿捏得好分寸就成了纯友谊。稍有逾越就成了情人。
再次相见时，老师一家三口牵手散步，小女儿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娇妻爱女，人生足以。
平时在微信在电话中不常提到的事情，往往在见面时都会提到，像我和周老师一样，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工作，很少见面，但无论是一年不见还是十年不见，情谊应该都在。
甘蔗卖得差不多了，我笑着说，“老师收工好吧，剩下的我全买了。”
“你？一个小女人家家，准备扛着一捆甘蔗回家？你就别调皮了。”周老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先到对面餐厅等我，老师先回趟家，一会请你吃好吃的。”
不到半小时，周老师就过来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得出洗刷打扮了一番。
这才是他本来样子，帅帅的暖暖的，发型是我喜欢的，衫衣的款式和颜色也是我喜欢的，大大的会笑会说话的双眼，整体感觉，玉树临风，永远那么和蔼可亲，阳光帅气。看看，我这是越长大越花痴。
聊了许久我的近况，在我好奇追问下，老师才说，师母身体不好，去医院检查，说是得了鼻炎癌，下个月要去省城某大医院治疗，估计医药费用是个承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我建议他发起轻松筹，老师说，看情况吧，不到无路可走时，也不想麻烦到任何人。
聊了许久，害我眼泪不争气的流不停，我忙把身上带的现金拿出来，塞给他，说不出安慰的话语。我俩把毛爷爷推来推去又放回我包里了。
老师摸了摸我的头，说“本不想让你增加烦恼的，但是这段时间太苦了，看到你就忍不住诉了一下苦，老师是把你当知己藏在心里的。一直也没把你当普通学生对待。”
“我又何尝不是把你藏在心底十几年呢”我心想着，并没说出口。不忍心破坏了这份纯纯的亦师亦友的情谊。
当初年少，看不懂情深。你不说，我也不说，一错过就成了纯友谊。
如今，都拥有着各自的家庭，也只能在男女之间留着一份深深的情谊罢了。
什么时候，我才能对你说声，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是有你的，以前有，一直都有。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就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