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张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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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默然愤怒的抓着我的手说道，
胖子，你说我这算出轨么？算么！
我看他有点激动，轻轻的拍了拍他，说：
“算的。”
（图片来源：妙力）
张默然二十五岁就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他同门的师妹。
算下来，他们结婚都十几年了。
最初的时候，
他们的感情真的是很好的。
郎有才，女有貌，
羡煞旁人。
后来就不行了。
这里面有主要的原因，
还是家庭差距太大了。
张默然是农村的，
我这么说其实没有一点歧视的意思，
就事实是农村的。
从小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一路顺风顺水，
最终也考入了理想的一流学校。
在学校里，认识小自己三岁的小学妹。
就是他现在的妻子。
小学妹呢，
天资聪慧，人又美丽，又知理知性。
对这个大师兄也是钦佩的。
他们顺风顺水的谈恋爱，
等着小师妹毕业后，
迫不及待的就结婚了。
婚姻开始的时候，
还是美好的。
但很快就显现出隔痕。
小师妹的要求太高了。
她本就是本地人，
父母又是当地有头脸的人物。
当初结婚的时候，
小师妹的父母就偷偷的劝过她女儿要慎重，要再考虑考虑。
可那个时候小师妹不听的，
她觉得她这个师哥挺好的，
品学兼优，
即使现在家境条件不算好，
以后也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但小师妹虽然是同意，
可要求是高的。
结婚，送礼，买房，买车。
每一样都是要求阔绰的。
这能怪她么？
怪不了。
人家从小就是这样的。
可是张默然不行，
吃不消了。
当初结婚的时候，
基本上就让他和他的父母褪了一层皮，
婚后一切开销点点滴滴，
更是肉痛不已。
特别是张默然是走仕途路线的，
本来收入就不算特别高，
尤其是刚参加工作的那一会，
更是穷的囊中羞涩，不敢出门。
这一来一往差距一下子也就体现出来了，
无论感情基础多好，
家境的差距，物质的区别，
还是很难填平的。
渐渐的，小师妹也不是那个小师妹了，
她们家付出的越多，
就对张默然越挑剔。
说话慢慢的也不是那么客气了，
她的知理知性变成了各种揶揄丈夫的大道理。
好像张默然做什么都不对的，
做什么都不够聪明，不够理智。
要听她的，无论是财务开销，生活抉择，
都要听她的。
小师妹渐渐的变成一个大老婆了。
而张默然则变成一个十足妻管严了。
实实在在的妻管严了。
你知道么，胖子。
张默然对我说，
我这岁数，四十还不到。
又是读了博士，又是当了处长，
在外面也是有成绩的。
你说哪一样，
不值得骄傲骄傲？
你说我做的还不够好嘛？
你知道在我老婆那里怎么看么？
我说我考上了博士，
她说我是狗屎运，走导师关系。
我说我升处长了，
她非但不恭喜我，还要我认清现实。
说我要凭本事，根本当不上处长。
我能爬上这个位置，
是全靠她，靠她父母的关系，
靠她一箱箱的送茅台。
我他妈的真是气，我什么时候要她送茅台了，
本来我升职这事都定了，
但是她非要送，
送了就说全是她的功劳。
我好气呀，你知道么，真的气。
我有两个儿子的，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
我一直开心不起来。
张默然接着说，
他们家非要让两个儿子跟他们家姓。
胖子，我是一个男人啊。
我在外面也是走仕途的，
也是要往上去的，
我以后跟别人说我两个跟孩子他妈姓别人会怎么想？
我是吃软饭的？
我是入赘的？
对不起，真丢不起那个人。
张默然说的有些激动，
仰头又狂闷了一口酒。
我看这架势今天要醉，
赶快去拦着他。
(说实话我也怕他老婆，要是真醉了，我估计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默然又喝了一杯(拦不住)接着说，
去年，我们处转来一个博士生。
一个女的。
你看人家，是一个博士，
左一个张处，右一个张处的，可甜了。
她整天跟我请教问题，
对我是有些崇拜的。
胖子，你说，我也是个男人。
我在家，我憋屈。
就是有个人崇拜我，
不行么？
我承认我是动过心，
但我真的他妈的忍住了。
我张默然干不出那种事。
我就是偶尔偷偷的发个朋友圈，
偷偷的分组只给她看，
让她给我点点赞，
说我两句好话。
你说，我这样算出轨么？
算出轨么！
张默然说着说着身子就歪了，往我身上靠。
然后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
哎，这么多年，这个体位，
我只安慰过姑娘。
今天第一次将一个汉子搂在怀里安慰。
不一会，张默然略微镇静了一点。
他低声跟我说，
胖子，你知道么，
我阳痿了，
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我看他已经有些醉的不行了，
拍拍他说，
别乱说，才多大，你两个儿子，怎么可能阳痿。
张默然说，
屁的，真的阳痿了，就是那个女的害的。
她看不起我，一点都看不起我。
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都不对，都是错的。
就她对，全世界就她最对。
我后来跟她做我都害怕，
我都麻木，我都射不出来。
她就笑我，说我ED，说我有病要去治。
治他妈。
那一次晚上，
我硬着头皮和她弄。
她漫不经心的，
好像一块死猪肉。
然后闹钟响了。
是她定的闹钟，她有这个习惯。
要抢购什么东西就会定闹钟，
定各种闹钟。
对，闹钟响了，
不知道她又要买什么。
然后她就突然起身，狠狠的推开我说不弄了。
我说我都快好了。
哪知她狠狠的掐了下我那个地方，呵斥到，
收着！等我回来！
回个屁，
从那以后，我就阳痿了，
再也起不来了。
真的再也起不来了。
这快两年了你不知道，
我们一直都没有性生活了。
我震惊的听着，
全程懵逼状态默默的吃瓜。
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然后张默然突然又大哭起来，
离婚！离婚！必须离婚！
我过不下去了。
那天我偷偷发给处里那个女博士的朋友圈给她看到了。
她骂我，打我，
让我给她跪下来道歉。
把我手机也摔了，
说我不要脸，
还公务员呢，
败类！
她还说我都这样了，
就别祸害别的姑娘了，
见了也是软的，
硬不了了。
没用的，废物一个了。
哇哇哇哇！(张默然大声哭)
胖子啊，你说我马上四十了，
好歹在外面也是处长，
我活的不是人啊，
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我要离婚啊！
我今天就要回去跟她离婚呀！
张默然哭的吵来了包间外面的人，
我只能陪着笑说喝多了，喝多了，没有事的。
那天晚上，
张默然是哭着回家的。
走到家门口了问我，
他身上酒味大不大。
我说还好的。
他说要是你嫂子问了别乱说，
我说不说不说。
他又叮嘱我，今天他说的事情也别乱说。
我说不说不说。
然后他就上楼了。
我看他背影走的挺吃力的，
不像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处长了。
晚上。
我坐在出租车上就在想。
人这一生结婚是图个啥呢？
算了，我没结婚，也不懂。
爱啥啥吧。
后来张默然也没有离婚。
据说她老婆对她好一点了。
至少他出来喝酒，是不要担心和报备了。
听一个朋友说，
张默然有一次和他妻子全家吵架的，
吵的很凶，吵的很硬。
我后来遇到张默然，
我悄悄的问他，
张处，现在还硬不硬了？
他笑着说，
硬了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