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南山
喜欢这样子的天气:晚上照例的一阵淅沥小雨,晨起的天就放晴了,微带凉意.即便出太阳了,天也不会太热。空气中总有股子隐隐的幽香盈在鼻间。
所以,总忍不住会在周末可能的时候,一次次的举家奔进附近的山野里。
竟如此奇妙,在进入山野的那一刻,我们身体里那些些麻木的知觉就开始苏醒开来了。就好像米儿,还记得第一次在到山野时,小小的她嘟囔着“什么路嘛,都不平!”
很显然,她是被崎岖不平又杂着乱石的土路给吓着了,半天都不敢迈出脚去。
但小人儿的适应力是很强的。慢慢的,她就爱上了山野,还经常主动要求着要进山里去玩儿呢。
现在的女儿在路上撒着欢奔跑,越跑越远,很快就在我眼里成了个小点,看起来这小点已分明成了山的一部分。
而成年的我们又何尝不是这其中的一部分?只是,比起孩子来,我们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是待得太久了。我们这座城市正在建设,每天都大兴土木着,永远修不完的楼,越修越高……城市看起来越来越现代。伴生了愈渐严重的拥堵与雾霾。于是,忍不住开始了抱怨,抱怨这所有华而不实的眼花缭乱。而在这被“抱怨”充盈的日子里,我们是离“自己”更远了。
像一只疲惫的老马,已经背负了太多,还怎么能像米儿那样飞一般的前进呢?所以,我们只是慢慢的跟在后面。
因为属于自然,走着走着,脚步开始轻快起来。也会像女儿那样停下来,采会儿喜欢的花草,也可以蹲下随意摘些草藤来编成发带。或者发发呆,看会儿草丛里的金色蜥蜴,蝴蝶,毛虫们,体味一番与花、鸟、虫、草相伴的乐趣。
女儿在前面摘蛇泡儿玩儿,一个人都开心得大笑起来。不一会儿,手上就提着个篮子,跑了回来:“妈妈,我刚吃蛇泡儿,甜甜的,好好吃”一幅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碰了碰她的小鼻子:“妈妈小时候吃过的泡儿可多了去了。比蛇泡儿好吃多了。
小家伙无限憧憬的望着我:“妈妈,你好幸福!"
我笑了,那是当然。我是在外婆家,一个小县城的杂院里长大的。那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的边缘带吧。六岁以前的我,在这儿度过了快乐自然的童年生活。屋前屋后都是我的植物乐园:蛇泡儿、刺泡儿、桑泡儿、酸酸草、咪咪响……还有外婆开垦的菜地里各式的蔬菜,及穿梭其间的蜻蜓蝴蝶们,都是我可爱的玩儿伴呢。记得有一种植物,一到夏天结出绿色光润的椭圆小球球,可以很容易的用线串成一串,戴在颈上、手上,脚踝上,感觉美美的,好像自己都成小仙女了……这么多的果果、泡泡儿,如今都成了我记忆中的各种美好与幸福,它们串起了我整个童年的丰盈与甜蜜。
更别说,和外婆一起,领着兔兔去撒欢吃草,赶鸭儿鹅儿去池塘边洗澡,顺便捞些小鱼小虾,和院里小孩上树摘桑泡儿,在田间地头采马齿寒、荠荠菜、艾草那无边的乐趣了。
想来,这真是件奇妙的我事情:远离父母的留守儿,在回忆起童年时,居然更多的还是快乐与美好。我常常在想:也许,童年那段与花草相伴的日子,已成为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基底色,才让像我这样曾经的“问题少女”居然也这样子还算健康的长大了。
自然的孩子都拥有着顽强的快乐。这快乐源自心中的“幽幽南山”。我仍然愿意相信,我们现在经过的寸寸光阴是如此的弥足珍贵。纵有大量蒙尘,也终会沉淀下来。天地再大,它也只能是“飘风骤雨不终朝”。自然的才终归是最好的。
希望不只是我天真的愿望吧:所有的山水都有生命,在你我有生之年,它们终将无恙。我真的愿意相信,这样子一种可以无忧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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