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2021-08-11  本文已影响0人  kouen1
《奥菲莉娅》的初稿

作者:寇恩

一切刚刚好。听完一讲课,正要上厕所,门外护士在喊32号。我知道,手术推床来了。

护工师傅一下就到了病房门口。我说,阿公,我先上个厕所。

师傅不急。我就从容地解完手,规整好台板上的东西,躺到推床上。

师傅和护士帮我搭好扣锁,推我上路。

同样的过道,竖着走和横躺着被推行出去,完全是两种感觉。视域有限,灯光增强了一种恍惚感,这样视觉的感知退后,听觉就异常灵敏,试图捕捉任何的蛛丝马迹,去配合有限的所见,找到方位感。

楼道口的护士放行后,进入手术专用电梯,抵达手术层。在过道里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房间。师傅和里面的护士将我移到另一个床上,一阵寒凉。护士看出我觉得冷,帮我盖好被子,特别是双脚。感激。

一位男护士帮我插针,开始输液,女护士在我的肩颈胸口贴了金属触片,看到我后背青紫一片,不无讶异地问我,“你还刮痧了呀?”我嗯了一下,想起杨姐姐帮我刮痧推拿时那一阵阵的疼,不知道手术会不会那么疼。

我左右环视了一下,问她,“这是哪里?”因为这房间不像我想象中的手术室,说实话,东西摊放的有点乱,我以为是个准备间或者储备间之类的。

“手术室!你躺在手术台上。”护士直爽地回答我。

我认了。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术,这个手术室够用就好了。

听到护士叫“鲁哥”,我知道是鲁医生进来了。

我用力地体验着此刻周围发生的一切,看到的有限,但是脑子清醒。麻醉师让我张开嘴巴,我“啊”,他说没问题。然后就有个透明罩盖到我脸上,他说自然呼吸就可以。我知道是开始要全麻了。

我很狂妄地相信着,我不会那么容易被麻醉的。

以前看到一篇读者的文摘,说一群医学院的学生解剖前给一条狗上麻醉,下了5倍的剂量,那条狗还是没有倒下,他们都有点犯怵了,于是又加量,直到她倒下。结果呢,解剖开来发现狗妈妈的肚子里有4只小狗。

所以,我相信意志是可以对药物产生力量的。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试验一下意志对抗麻醉的抵抗力。

我专注地听手术室里的声音,以为这样可以对抗麻醉带来的意识涣散,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身边的女护士玩笑,“鲁哥,你的姐妹们到哪里去了……”

醒来的瞬间,有个画面是对过站着一群人,看不见脸,我正要说话,伴着一根导管的抽离,喉咙口一阵猛烈地干涩,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就这样呛醒了,却发现不能说话,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地一阵兜转,我就回到了病房。被抬回32号床的过程一点也不痛苦,躺下后,护士帮我挂了点滴,在包扎好的伤口外放了冰块,确实缓解了我的痛感。我的脚趾和手臂可以动,意识也清楚。高阿姨一等我躺下,就帮我用棉签润嘴唇,真是太感激了!

从15:00左右开始,我就一直在这种昏睡状态中。

没有睡着。左右床铺上有两种声音飘来荡去,无法让人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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