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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大学
大概是大一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早上六点半起床记单词的孩子,发现了时间管理这个词,从而知道了番茄钟,科学管理时间等名词。
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想成为改变世界的人了,主观原因是一开始就落下别人太多,客观原因是一种心理:既然达不到最好,那就不想做了。
这种心理反映的是他前十八年虚伪和无知的骄傲:如果不比较,那么就没有意义。
他看到很多对时间和自己斤斤计较的人,不喜欢。
一起吃饭的人会因为觉得等人浪费时间而选择一个人吃完先回去,同寝室的人会为了奖学金有很可笑的对话和行为,同学会为了占比不到5%的平时成绩在课堂上和老师纠缠不休,以及另一些在他当时看来十分”有趣“的事。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有错,这只不过是一种生活的价值观而已。
他单纯的不喜欢他们,尽管熙攘皆为利,但在学校里,表现得如此赤裸裸让他难过。
某些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优越感,仿佛在对世界说:你看,他们都是不健康的,我是个多么好的人。
这种”莫名的优越感,支持着他度过了那段因为价值观反复而无比艰难的日子。
随之而来的是他对不少事情持有否定态度,比如,科学的管理时间,有强烈目标感的前进,积极向上的情绪。
他觉得世界是美的,太过的理性会打扰到这片安静。
就像《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陈孝正说:我的人生是一栋只能建造一次的楼房,我必须让它精确无比,不能有一厘米差池。
纯粹的为了追逐主流社会赋予的价值,是可耻的,也是可怜的。
每一个文艺青年都这样想,世界是美好的。
他想,他应该追寻些更美好的事物。
贰-定西
所谓更美好的东西是什么呢。
那个五音不全,唱歌喜欢骂人的中年混混说,有个地方叫定西,你可以去试试。
于是他一个人开始,走过了白云和月亮,走过了沙漠和沼泽。
他想像阿甘那样奔跑,无拘无束,在一些瞬间,他甚至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阿甘,经过小溪,跨过山峦,拥抱星空,他觉得幸福。
但是总是不一样的,他有目的地,阿甘没有。
他带着他之前讨厌的目的上路,奔跑,漫游,最后抵达。
他以一种不喜欢的方式上路去寻找他喜欢的生活,说起来有点绕口。
都说定西的人都擅长给别人答案,最出名的人叫刘堃,不过想要打听到他的电话号码是很难的。
他看着太阳慢慢落下,逐渐闪出迷离的光晕,决定不再等刘堃。
大多时候,一个人去寻找答案,只不过是想得到另一个人的理解和肯定。
这比答案还要重要。
所以你看,走了这么久,你还是逃不掉别人的目光,除非你将自己锁在小黑屋里谁也不见,谁也找不到,那就可以不被影响了。
叼着烟的寸头男人摸摸自己胸口的纹身,开始给台下的人唱口水歌。
”我们不能叫,我们不能交,我们生活好------“。
没有完美的解决方式,也就没有答案。
没有刘堃,也没有戈多。
所以等待和寻找都没有意义。
他觉得委屈,同时他意识到,这种情绪是没有必要的。
真是扯淡。
叁-美好世界
青年不会死在现实的压力和别人的评价里,他们会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杀掉自己,然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必须回来,因为旷课太久会被退学,尽管他认为自己不应该考虑这么现实庸俗的问题。
事实是,任何事情到来之前都是小事,而面前的事情,才是天大的事。
他觉得自己在讲一个笑话:
一个剑术超群的武林高手,因为饿极去当一个跑堂小二。
可见,即使身怀绝技,饭还是不能不吃的。
他以前的一位友人说:文艺青年最后的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死亡,另一种也是死亡。
最后友人去了海边。
现在每年有很多人怀念他的友人,他觉得那些人的嘴脸很是可怜。
他不需要缅怀和同情,他也是。
打饭的阿姨给他多打了一碗饭,兴许是看他太瘦,需要多吃点。
这天他去知乎上找了一下关于时间管理,精力管理的一些回答,决定好好管理自己。
他开始慢慢接受一些东西,他发现之前他不喜欢的人现在都变的很受人喜欢。
他讨厌这种人,但是他现在不排斥自己成为受人喜欢的人。
他知道自己很难成为掌握话筒的人,所以并没有人会理解他,这里甚至包括他自己。
于是他决定要成为一个容易被理解的人,这不是个很难的任务。
这对每个人和他自己都是个很好的选择。
所以,要加油哦,鹿小葵。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