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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人都做不了的阅读理解到底在考什么?

2018-01-27  本文已影响76人  33f1ffb56dc9

最近,天津滨海新区高一期末统考语文试卷的阅读题,选了毕飞宇的作品《苏北少年“堂吉诃德”》中《大地》的片段。考试结束之后,毕飞宇的微博就“炸”了,天津的中学生们纷纷跑到毕飞宇的微博下留言:请问毕飞宇老师,你文章《大地》厚重感到底体现在哪里?在接受天津《每日新报》采访时,毕飞宇坦言:“让孩子们回答这个问题是不合适的。所谓的厚重感,可能是老师们的阅读感受,要知道,孩子们的阅读能力与感受能力与老师的差距是巨大的,用成人的感受去考孩子,这里头有失公平。”

这样的考题尴尬,其实不单单毕飞宇老师遭遇了,很多作家也碰到了这种尴尬。比如,韩寒就曾“细心地完成”了针对自己文章《求医》一节的中学语文阅读题,8道题只做对了3道。甚至,他还选错了“画线句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2013年,著名军旅作家梅国云在微博上称:“偶然发现自己的散文《父亲带我走水路》被北京一所中学搞到语文试题里,而且占15分。我想了半天也没答出正确答案。某地2013年高中语文阅读素材也收入了这篇文章。真为学生流汗。”同年,上海部分高中的联考语文试题中,湖北作协副主席、作家陈应松的散文《雪夜》成为阅读题材料,因为题目太难,引得学生上微博向作者求助答案。记者发现,陈应松文章后面的题目是:“时间和最古老的信仰和幸福连接上了”,这里“最古老的信仰”指的是什么,“幸福”指的是什么”。面对学生的求助,陈应松无奈地回复:“鸡生了个蛋,问蛋清为什么是透明的?有什么哲理?蛋的营养成分有几种?鸡哪知道啊?不要问我,童鞋们!”

周国平的文章流传广泛,是出阅读理解题的好素材。有一回,周国平做了自己文章的一道题,结果按照标准答案只能得69分,比有的学生还低。于是他专门出了一本书《试卷中的周国平:对标准答案说不》,叫板语文阅读理解题。《中国青年报》曾刊登一篇《我是作者,却答不准文章的“作者原意”》的短评,该文作者提到,自己一篇报道被选用为阅读理解的材料,这道12分的题目,他自己最多只能拿到6分。这让作者本人感到有些尴尬。

著名作家王蒙曾经做过几次中学语文标准化试卷,成绩都不理想,最好的一次成绩也只有60分,因而他不得不发出“现在的中小学语文教学不改革不行了,中学的语文试卷连我也做不出”的呼吁。

按理说,一篇文章表达了什么,哪句话背后体现了怎样的“潜台词”,作者本人应该最懂。可出题者硬是拿着作者本人也不会答的题去考查学生,并根据“标准答案”判断对错。这就很尴尬了。

最近几年,语文考试,尤其是阅读理解,热衷于肢解文本和追求ABCD选项的“标准化”考试,刁题、怪题、偏题、荒谬题频出,是导致作者本人也答不了作者原意的重要原因。一篇文本,本来是须从整体上进行感知,而不是抓住某句某段某标点,生吞活剥,机械理解。

现在的语文教育太技术化、工具化、标准化,过分注重段落、句式和词语的拆解和操练,作业和考试更喜欢在一些词语和句子上弄些花样,有些纯粹是似非而是的答案。有学者说,当前语文教育的症结所在,就在于过分强调语文学科的工具性而忽视其人文性,过分强调标准化考试而窒息学生的创造性思维,过分强调写作技巧的训练而忽视对学生观察力、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培养。只片面强调语文的工具性,用解剖刀对文章肢解,留在学生脑海的只能是鸡零狗碎的符号,这样的后果自然是把学生的思维捆绑住了,把活生生的学生变成为机器人,把学生的个性、灵气都给打掉了。

而实际上,同一篇文章,阅读者的知识积累不同阅历不同角度不同,完全有不同的解读和理解,“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鲁迅先生在评价《红楼梦》时,曾有这样的一段名言:“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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