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水果 || 石榴

此文系【简村夜话】专题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童年时期的老屋周边种着很多果树，荔枝、龙眼、枇杷、砂糖橘、柑橘、黄皮、石榴等在南方都比较常见的。石榴树就在老屋的东北角处，挨着隔壁邻居家的厨房边上。每逢收获的季节，树上结满了淡绿、淡黄的石榴果子，从屋后的小路上就能看到。小路上人来人往，相熟的人经过的时候就会问：“你们家的石榴熟了啊？”等到应答后就会下来摘几个来吃。有时，同村同龄的几个小伙伴会来老屋找我玩耍，我们就会一起去摘石榴果子吃。爬上果树，摘下一个个饱满甜美的水果，是那个时候最令人期待的事情之一。

石榴树在乡下农家随处可见，很多人家都有。有些人家果树多的，结的果子会拿到集市上去买，换一些生活费。我家只有这么一颗，都是自己家里摘来吃，或赶集时带上一些送给也来赶集的舅舅们。

石榴的花儿是白色的，特别小，开花的时候一散发出阵阵香味，引来成群结队的蜜蜂蝴蝶围绕着上下飞舞。花虽小，每朵花几乎都能结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溜溜的果子，有的像兵乓球大小，有的像儿童的拳头一样大。还没成熟的果子的皮是淡绿色的，头上像开着一朵小花，成熟的果子有点淡黄色，熟透的果子却显出谈谈的粉色。

三个颜色的果子都可以吃，吃法很简单，清水洗干净了连皮咬着吃。还没完全成熟的淡绿色的果子吃起来又香又脆，成熟和熟透的果子肉质柔软，味道甜美，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摘下来的果子放在屋里，从外面进来就能闻到十分浓郁的香味。

果子的成熟期一般在9-10月份，进入秋季，天气将寒未寒之时，每天清晨起来正是摘果子的最好时刻。神奇的石榴树每天都有数量不定的果子分批成熟，前一天明明摘完了成熟的果子，第二天仍然会有一批成熟让我们大快朵颐。

薄雾朦胧的清晨，因为有石榴的等待，每天起床积极，我就会带着小篮子哧溜爬上树，压下石榴树顶上的枝丫，弟弟在树下配合着小心翼翼地摘下一个一个放进篮子里。带着露水的石榴显得更加新鲜娇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这样的日子会从秋季一直持续一个多月，直到所有石榴都被采摘完毕，但晨雾依然弥漫在枝丫之间，似乎在提醒等待下一个收获季节的到来。

这种独特的味道一直陪伴着我到小学毕业，没过多久因为要拆老屋盖房子，前面的空地要筑石头起地基，石榴树就被砍了，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这种味道的石榴，让我很是怀念。

后来到了大城市，看到了另一种叫石榴的水果，原来家里种的这种不叫石榴，而是叫番石榴或者芭乐。叫石榴的另有别果，是一种我在家乡没见过的，外形像洋葱，扁圆扁圆的，外皮红色的果子，掰开里面挨挨挤挤地挤满了像晶莹剔透的宝石的石榴籽，吃的就是这些石榴籽。这种石榴我一向不太感冒，味道先不说，要把这些宝石般的石榴籽提出来就是一件狠费劲的事情，有时候我宁愿不吃。这种石榴的味道也不是我喜欢的，在我心里叫石榴的一直是我记忆里那种水果。

不知道是不是对记忆里的味道带有滤镜，现在的我也不太爱吃这种叫番石榴的水果，总觉得味道哪里不对，而爱吃的朋友总觉得很香很好吃。也许吧，味道是好的。也许我小时候吃的石榴品种和成熟方式都与现在有所不同，或者我的口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了变化，而我依然怀念记忆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