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随笔之杜牧《齐安郡后池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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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绛“绛州守花园”归来，便找来杜牧的这首绝句品读。一秋一夏，一今一古，一实一虚，画面互补，意趣尽现。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日的黄州郡后池，细雨微蒙，浮萍满铺，密密麻麻的菱叶“透”萍而出，椭圆浅绿之浮萍与菱形墨绿之菱叶交织相衬，争相绿透一池锦水。一“锦”字把夏日荷塘之“丽”尽括之，一“绿”字又把菱叶浮萍之繁盛尽出之。北方金秋十月的“绛州守花园”，池水空落，仅剩几簇残荷败叶零落其中，池上有一观览小亭，可观景可书画可吟诗，只是此季似乎无甚可观可吟。

视线从池面移到岸边，“夏莺千啭弄蔷薇”，蔷薇枝繁叶茂花离离，黄莺啁啾穿叶弄花忙。杜牧是摹写景物的高手，他喜欢调动各种感官，尤其是视觉和听觉。“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二十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类诗句在杜牧的诗歌中俯首即是。

首句一“绿”字形容词使动，写出了静物蓬勃盎然的内在生命力；次句一“弄”字赋予“夏莺”人格化色彩，鸟儿是在赏花在玩花在戏花乎？亦或在穿枝弄叶中追逐玩乐乎？南方夏日此景频多，“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而在北方，黄莺鸟很少见，如今已入秋更难见及。

一二句巧妙选景，色彩丰富，有动有静。诗人用笔如运镜，形、声、色入镜而来，错落有致，生动迷人。如此赏心悦目之景，“尽日无人看微雨”，真“无人”乎？非也。无他人，独“我”看之耳。第三句，既托出观景之人，又突出环境之幽寂。绿水绿树，黄鸟黄花，微蒙细雨中，“鸳鸯相对浴红衣”，明艳之色忽入主画面，妍丽醒目，生趣全出。此处可见知诗人心情之愉悦。

杜牧笔下的“后池”动衬静，声衬寂，微雨之下，一人观景，静寂、适意、闲悦。我去“绛州守花园”，时值国庆双节，游人如织，池中景物虽寥落，但园中林木成荫，人工育种的各色菊花争奇斗艳，真是“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秋高气爽，四围满是节日的欢乐气息。

“齐安郡后池”书写着杜牧作为一方长官为民安乐而乐之心，“绛州守花园”则实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