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谷之声 |“无耻”之童背后的锅由谁来背？
人之所以作恶，是因为无知。而无知，需要教育。
微信公众号：风吹樱起
作者：东兔
才写下标题，竟发觉鼻尖微微胀红，泪水浸润眼眶。此刻的我只想问一句：现在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这篇文章的起因是这样的，前不久得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一名12岁的小学六年级男生疑因不满母亲管教太严，持刀将母亲砍了20余刀，致其当场死亡。事发后，男生镇定的用母亲手机给班主任请假，进入警察局后还不知悔改地说“我杀的是我妈，又不是别人”。没过多久，网络又传出“12岁女孩乘公交被性侵怀孕真相”的热点新闻。接踵而来的未成年人犯罪、欺骗的案例犹如一把锋利的冰刀架在脖子，清晰的存在在温暖的冬日，只差割出鲜红的血来。最初听到这则新闻时，我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诧异，但诧异的不是谁谁谁又杀害了亲属，诧异的是这个孩子没有丝毫悔改，不知何为错、何为耻。当话题转向另一个有趣的八卦时，我掏出了手机，战战兢兢地在搜索框打下了“12岁”这个关键词，眼前之景在我意料之中，却远在情理之外。“12岁”这么美好的关键词，为什么牵引出那么多人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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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是一个怎样的年纪？
我5年级和父亲外出，车上坐满了大学生。不知是谁引荐说我唱歌好听，非要我在一群大哥哥大姐姐面前展示一下，无奈起身后，却又被一群满脸青春痘的读书生们那双双期待的、甚至是起哄的眼睛给震慑住了，于是开始了漫长的犹豫、扭捏、和“怪不好意思”。大学生们也很有礼貌，像看小毛孩儿似的轻轻拍我肩膀（那时我已经1米5了），安慰我说“你会不会唱两只老虎呀”。我先是一惊，然后便听到了一群叫喊声“那就两只老虎吧！” 四方要求之下，我乖乖唱完了。
为什么这些大学生认为5年级是唱《两只老虎》的幼稚的年级？
是我还保留着奶声奶气的语调吗？
是我还穿着童装吗？
是我因为读书少所以眼里有藏也藏不住的无知吗？
无论我如何从他们的角度理解，也逃不开一个等式：年龄小意味着幼稚。
尤其当年龄差距拉大时，幼稚背后还暗藏了包庇、容忍。
一个惨痛的事实：3岁的孩子打破花瓶，28岁的妈妈不会指责小孩不小心的行为而会责怪花瓶割伤了孩子。一个13岁的青少年因为好奇吸了大人的烟，38岁的父母会严厉批评教导，而60岁的奶奶会袒护说“他还小，还不懂事，以后不会这样了，这次就算了”。
仿佛只要年纪小，改变起来就很容易，仿佛一时的小错误可以用漫长的一生来纠正，却不知这些小错误除了改正以外，还可以像病毒一样恶性发展、无限繁衍、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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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当时5年级的我，明明已经开始听流行歌曲却偏偏在众人的召唤下唱了3岁小朋友都能驾驭的《两只老虎》，11岁的我选择保持沉默，而那些所谓起哄的大人因为预想得到验证而进一步确定：11岁的小孩儿果然喜欢唱《两只老虎》。当小孩某一天长大，犯了错误，而身旁的大人继续用“他还是个孩子”来蒙蔽自己，包庇他人，那么犯错的孩子会继续保持沉默，并暗自窃喜，甚至用以当做护身符，继续做个大人眼中的傻孩子。
在我看来，12岁不应该是“该怎么样”，它有很多样。唯一能确定的是，它是可以被教育的。而教育不应该是包庇、也不应该是辱骂或暴力，而是尊重、是树立准则、是逾矩后必要的惩罚，是帮助孩子树立健全人格。
中国填鸭式的教育让我在3岁就会倒背《三字经》，然而到了现在，我仍然不知全篇的具体含义，甚至连记忆也成了问题。在我带的口才班里，我抛出“你们了解哪些国学经典”的问题，然后就被一连串问题炮轰：“什么是国学经典？”“语文老师让我背的古诗算吗？” 当一个学生大声喊到“我背《三字经》”，我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便问“能给大家说说《三字经》讲了些什么吗？”哑口无言。“小孩儿的读记能力大于理解能力，先让他们背诵，长大再理解”现在就连我自己也在用这样的理由敷衍。不如换个词吧，“填鸭”换成“马后炮”，亘古不变的，马后炮式教育。做一个假设，即使所有的孩子都能背诵《三字经》，语言上的反复堆叠又于人生何益？仅仅作为作为家长的谈资，人设的显摆吗？所谓的学习经典却不能真正帮助树立人格，还容易导致一些孩子对老师不断布置的机械任务感到厌倦，从而转向感官刺激的游戏，五彩斑斓的动画，难道这就是我们真正想看到的吗？我有一个辍学很早的亲戚，与我年纪相仿。在我印象里，他总是神出鬼没的，难得在饭桌上匆匆撇过一眼，下一秒又放下筷子跑进网吧，打游戏去了。有一次他坐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对着电脑，我好奇走过去，试图参与其中。游戏整体的色调是昏暗的，第一人称视角，画面中的那个“我”时不时拿着刀具，时不时会对准行人打枪，四处都是血，有时会有车子驾驶，有时身后会追来几辆警车…..画面操作流畅，甚至让我忘记了这一切的动作都来自于键盘上的那双手。后来几番对话，我了解到这是一个杀人游戏，主人公需要完成多少任务量才能进入下一关，而杀人方式也有很多种……我在满足好奇心后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但又不自觉瞟到他的神情—当枪脱靶时，眉头紧锁，双手握拳用力的砸向桌子。我担心他入戏太深，就连喊“太血腥了，换点别的玩儿吧”，他也只是口上应付着，“还有几个人还有几个人……”。几年过去了，游戏的事情就好像书本翻篇，再也没了消息。但偶尔想起，还是会隐隐担忧，毕竟有些东西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改变一个人的。
未成年犯罪的案例层出不穷，10岁恶魔女，12岁杀父儿，13岁肢解女……让社会人心惶惶。开篇那个12岁男生因不满刑事责任的年龄，被释放了。这群人可能已经长大，重新回归生活又或者隐姓埋名地做了谁谁谁的丈夫谁谁谁的妻子。人们一想到未来可能会遇见这群有着不光彩过去的人就高呼“抓起来呀，判死刑！这样的人不能留在社会上。”甚至还有人宣称，要将刑事责任年龄降低至9岁，这样就可以安全预防犯罪了。我不懂法，我只知道这样的提议太过草率。我国刑法第17条规定：“凡满16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防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就算现在是13岁开始负刑事责任，也会有12岁的少年犯罪，就算降到9岁，也会有8岁的人犯罪。
参看新京报的大数据可以发现，未成年人不捕不诉率在逐年上升。（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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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捕不诉不意味着不解决，不意味着纵容和放肆。作为社会中的每一员，我们都应该高度警觉。我曾破口大骂杨永信的电击疗法，千百般询问为什么父母心甘情愿让孩子接受电击也不愿从一开始以身作则加强管教和约束。等事已成定局再用极端克制极端，以暴制暴，这就是所谓的爱吗。更有甚者，用自己都达不到的标准苛严自己的孩子，一旦没有达到就百般指责，直接给五彩斑斓的天空罩上阴霾。在我看来，学识和财富的多少绝不是为人父母的门槛石，拥有足够的耐心和责任心才是挑起教育大梁的前提。
极端的个例不知还有多少，但放眼望去，正有一批又一批可爱天真善良的孩子等待着被哺育、被爱的光环迎接到这个人间。孩子之所以称为孩子，是因为他们对作恶毫无自控能力。为孩子营造健康轻松的成长环境，将教育真正落到实处，完善未成年人犯罪惩戒制度已经刻不容缓！
再此呼吁，以上。
作者/东兔
排版/戴安楠
插图/微信公众号：风吹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