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走进非洲(清迈辣妈的奋斗史)
2000年12月,我丈夫在广西医科大学硕士毕业,我们带着一岁多的女儿,一起回到了 他的国家~加蓬。加蓬的首都利伯维尔,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
第一次来到加蓬首都利伯维尔海边我丈夫的家,就在这个城市里。他家弟兄姊妹众多,家境不是很好,院落破旧,无一样完好的家具。我们被安置在一个,他家人认为尚好的房间里。没床,一张海绵垫子,直接放在没有瓷砖的水泥地上,一扇破窗,正对着屋后的一条臭水沟,洗澡的地方,也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热水洗澡,也就别奢望了。也许是我这个人过于简单吧,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既来之,则安之吧。就这样开始了我非洲的生活。
非洲人民热情奔放,我们刚到的那阵子,总是有很多的亲戚朋友,跑来探望,走时也会给我们点小钱,以示心意。我们也可以用这点钱,给女儿买奶粉,打车用。加蓬没有公共汽车。的士,应该是最便宜的交通工具了,你只要能说出目的地的名字,沿途叫车,只要顺路,司机都会带上你,与其他乘客一起前行。一次也就100西非法郎吧,折合人民币1.5元,你也可以给司机多点费用,单独拉你一个人。
加蓬的物价对于我们刚到,又没钱的人来说,应该是天价。西非法郎面值比较大,100郎相当于1.5元,1000郎相当于15元,10000郎相当于150元,最小面值(纸币)是100郎,最大面值(纸币)是10000郎,一个青苹果200郎,一个鸡蛋150郎,这个数字,首先让我害怕,买一个苹果的价,在中国当时,可以买一斤了。所以经常是一看价格,就不想买了。我丈夫常劝我说,你要忘记中国的生活,否则,你在这里,无法生活。
加蓬正好在赤道上,但频临大西洋,气温常年在30度左右。由于家里一直没镜子,也不觉得天气有多热,所以我出门从来不打伞,不戴帽子,直到有一天,我在别人家的镜子里,看到晒得面目全非的自己,才知道这赤道上的国家,紫外线对他们的恩赐有多大。
6个月后,我丈夫被分配到一个山顶上的小村庄,做医生,那个村子叫bana, 村子里供电供水设施,样样齐全,只是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没水也没电。山顶上就几个小卖部,物资也不齐全,我们吃东西,可以去小卖部赊账,但每天是限量的。没电,医院的发电机,可以每天晚上8:30~10:30,给我们两小时的供电。没水,可以开车去10公里以外拉水。遇上下大雨,我就接雨水,这样家里的洗洗涮涮,就有水了。有时候煤气没了,小卖部一时也供不上,我们就用柴火,烧烤做饭。加蓬人很少吃菜,吃肉颇多,我到了加蓬后,很是想念青菜。有一天,山上的一位老师,院子里种的圆白菜,送了我一棵,说真话,我当时连最外层的那片菜叶,都舍不得扔掉,但做熟了以后,也真心的难吃。
日子就这样过着,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也从来都没觉得苦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倒是我们夫妻一场,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没地方可去,我们可以好好的相守。因为一无所有,我们才彼此珍惜。
但在那里有一件痛苦的事,给大家讲讲,由于在山顶上,所以有很多的植被,有一种像蚊子的飞蝇,身体非常的小,小到可以钻过窗纱的孔,被它咬了之后,一片红肿,瘙痒难耐,因为它们无处不在,一不小心,随时都会被咬。往往是旧伤未愈,心伤又续,最后是全身大片的红肿,瘙痒,难以入眠。这是我在非洲,记忆尤新,最痛苦的事。还有就是疟疾,在非洲至今还有,疟疾是被蚊子传播的,当一只蚊子咬了一个有疟疾的病人,再来咬你,你就很可能被传染上。我刚去的时候,因为没有抗体,所以也得过几次,非常的难受痛苦,每次发病症状有所不同,表现为浑身乏力,全身骨节酸痛,喉咙疼痛,呕吐,腹泻,如果不及时治疗,变成脑疟疾,就没法治了。
我在山顶上大概呆了半年吧,加蓬补给我们一张机票(我们当时去的时候,没拿到加蓬给的,留学生回国机票),所以我可以带着女儿,回国探亲。我母亲非常的高兴,因为她没想到,会这么快重逢,当时离别时,母亲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这时候我的女儿快两岁了,也开始说话了。
这是2016年,我再次回到加蓬,陪女儿办理法国签证时,在首都利伯维尔海边拍的。这时我的家我的婚姻已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