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欲入木，弹如断弦

——古琴演奏技法浅议明代琴家虞山派的重要代表徐青山，在他的琴学论著《溪山琴况》一书中曾介绍过传统的“按欲入木，弹如断弦”的演奏理论，并且指出：“指下虽如击石，而毫无刚暴杀伐之疚”。“按欲入木，弹如断弦”是实学琴者打基础的基本要求。但作为古琴演奏技艺，仅有这点还不够，它对单色的要求，应该是纯正而甜美，在演奏中还必须做到“刚而不燥，弱而不虚，刚柔相济，声情并茂”。下面谈几点浅见。（一）“按欲入木”，是指弹琴者按弦的左手而言。今做的“按音踏实”来解释，想不会有什么异议。“按欲入木”是指按音踏实，一丝不苟；但另一方面，根据不同乐曲的内容，要注意做到自然、放松、敏捷、灵活。在古琴演奏中，左手基本技法有：吟、猱、绰、注、上、下、进、复等。这是在琴曲中表达思想感情的手法。运用得当与适度，是成功的重要关键。在古琴演奏中，左手的运指，如同书法艺术中的运笔一样。不同的运指手法，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在演奏中至关重要。就一般规律讲，上行取音多用绰音，运指自下而上（由低到高），从轻到重。这样的取音，浑厚圆润，韵味别具。吟指的基本方法是自下而上，先绰后吟，频率较快；猱的基本方法是自上而下，先注后猱。两者相同之处都是从轻到重往来移动，但是由于重心的方向和频率不同，故而效果也各异。在左手运指方法中，还有一种“回峰指法”，它与书法艺术中的“藏锋”笔法近似。是山东诸城派近代琴家王燕卿先生从实践中发现并运用于乐曲表现之中，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用“回锋指法”演奏所得之音柔和、圆润，抒情性强，绝无生硬晦涩之感。所有指法技巧，都必须通过反复实践，才能做到熟能生巧。依照“按欲入木”的基本要求，各种技法相互配合，相辅相成，才能达到相得益彰。（二）“弹如断弦”四字，是指弹琴者的右手而言的，意思是说，右手取音要刚健有力，如斩钉截铁。音色上金石之音和轻悠韵长是古琴的重要特色。在某种意义上讲，右手指法技巧的运用，对音色的纯正与否，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右手主要指法有：托、劈、抹、挑、勾剔、打、摘、撮、轮、拨、刺等。在这些指法的使用过程中，手指触弦的位置、角度、力度与古琴音乐的音质、音色均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1、手指触弦的位置。右手指入（大指出弦），用甲、肉相半切弦，奏出的声音较为纯正；用指甲较多时，发音比较清脆、明亮，而且富有穿透力，但声音往往缺乏厚度和圆润感；用指肉较多时，音色往往较宽厚、圆润、而且具有一定的朦胧色彩，但缺点是缺乏穿透力。一般来讲，弹奏“上准”（高音区）的音时，多用指甲以加强音色的亮度和穿透力；弹奏“下准”（低音区）的音时，多用指肉，以增加声音的厚度；弹奏“中准”（中音区）的音时，多用甲肉相半，这样奏出的声音可以保持音色的纯正和饱满，又不失其亮度。右手指出弦（大指入弦）时，一般是靠指甲吃弦的深浅程度来控制的。2、手指切弦的角度。由于手指切弦的角度不同，所产生的音色也是有差别的。一般来讲，指思虑与弦呈钝角方向切弦时，音色易散，而且飘，并易产生噪音；指甲与弦呈垂直方面切弦时发音较为清脆、明亮；指甲与弦呈锐角方向切弦时，单色较为浑厚、饱满。初学者弹奏时易出噪音，除用力不均外，多与弹奏时切弦的方向与角度有关。3、手指触弦的图谋右手指触弦的力度与音色也有直接的关系。就一般的规律讲，弹奏激昂、慷慨的旋律（如《广陵散》的部分音乐）时，采用"弹如断弦"的强力度弹奏，出音坚实明亮；弹奏闺怨题材的抒情乐曲时，为了表现其缠绵、悱恻的感情，多用较弱的力度弹奏以求音色的柔美；弹奏一般乐曲时，宜用中等力度，能达到出音清晰就可以了。所以“弹如断弦”只能说是对右手弹奏基本要求的一个方面。它与触弦的部位、角度和力度往往是密不可分的。方法正确，结合得当，方能获得最佳音色。否则，就会出现噪音，影响正常的演奏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