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给我一架童年的时光机】 楔子

2016-12-27  本文已影响75人  六洱

六十户是我童年的乐园。从出生开始,到中学阶段结束,承载了所有美好的和难忘的事情。

大部分的梦里,我轻提一口气就能飞起来,有时乘一顶巨大帽子,掠过山海,彩色岛屿花树蓊郁。

醒来,阳光正好。


我家在东北,某江北侧,离江不远的某处都是平砖房的地方,叫六十户。没有具体去数,算上四周的低矮平房,大概有六十来户的意思吧。我住的地方一共有六排平房,每一排叫一趟房。

六十户有一条土路不足三米,几乎是我们那片最宽的一条路了。大雨之后,成为一片“汪洋”,斜坡没有种植苏子叶的地方,会产生小范围“泥石流”或者“滑坡”。

每一次这样的雨后,我总会踮着小脚,试探着踩上歪歪斜斜的砖头,掂量着步子却依然重心不稳,手指头紧紧抠着墙缝。仿佛下是深渊般,生怕错一步就粉身碎骨了。

下大暴雨的时候,为了防止院子里积水会倒灌进屋子里,地势低处就挖了一个渗井,抹上水泥,留出一个口。盯着看一会儿,会发现那里水光粼粼。有一次我在江里捉了像逗号一样极小极小的鱼,给放到井里养着。寻思等着长大再给钓出来。可是不久之后我就搬了家,而或许那条鱼没有长大,或许哪夜星光灿烂的时候飞了出去,化成大鱼,再也没回来。

小时候最喜欢冒着绵密不沾身的雨,蹲在门口的土路看蚯蚓。将晴未晴时刻,光线既不刺眼,也不暗淡; 没有风,也没有走来走去的人; 雨小得还不足以让人慌张躲避,个把时辰也不会变成落汤鸡。

门前低矮的煤棚前面雨水汇聚形成一个小水沟,细腻的黄色土层被冲刷出来,细长的蚯蚓,扭着粉嫩的身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留下一溜儿浅淡痕迹。

一直看到太阳出来,乌云散去,那种时刻很幸福。

上学以后,渐渐觉得这种天气麻烦,往往弄得裤腿和鞋上都是泥。有一次刚下过阵雨,我穿着新买不久的塑料凉鞋,陷进去拔出来的时候,带子就断掉了。

我妈买鞋的时候故意买大一号,以为等我的脚长大的时候还能穿,这样紧巴的日子就能省下一点点钱来。事实上,大一号的鞋并没有穿得更久一些,反而由于不合脚,磨损的更快。

有时候我们想让时间慢点儿,于是告诉自己每年都十八,有时候想让时间快点再快点,恨不得自己马上十八扬鞭策马,仗剑天涯。可是无论我们如何挣扎,悔恨,叹息,怨天尤人,时间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过。

时间是一个严苛而聪明的法官,任何人都没法偷偷提前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或者停止不前,尝试的结果只能是被宣判失败,而代价就是现在。

我觉得无论是脚的尺寸还是时间的快慢,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万幸的是,对于过去,我们还有回忆; 对于现在,我们还有期待。

也许时间的终点我们终将一无所有,可沿途的风景也曾让我们沉醉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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