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一觉醒来,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很多熟悉的人。
梦里看到奶奶和您在包粽,对喔,端午节快到了。
您说要放多些肥肉,粽子要有油才好吃,奶奶说孩子不爱吃肥肉,您一脸不以为然,好吃的就喜欢了。
自从结婚以后,就没有回家过过节,每次回来都是匆匆,说不上几句贴心的话。
有时候觉得您想说些什么,可是我没有用心听,习惯性的敷衍,习惯性的应和。
现在,我想停下来,听您讲讲话,唠叨唠叨,却没有可能了。
您那么愉快的一个人,每每在很远就能听到您爽朗的笑声。
童年里,您总有很多相熟的生意知己,秋天是炸火筒的,丰收的季节,家家户户的小孩都爱拿几筒米去炸火筒吃,这是属于我的童年最火的零食了。夏天是卖凉粉的,每每响午凉粉佬就在我家长坐,凉粉任吃。
人走茶凉,不知道何时开始家门冷落,您那些知己年长了,还健在吗?如若健在,他们会为您的离去痛哭流涕吗?
我想答案是必然的,乡里人淳朴的感情,不容怀疑。
您离世那天,邻居的不闻不问,妈妈焦急打回电话,托人照看奶奶,他们的嘴脸,他们的冷漠,接下来忙于为您送葬的日子,您的兄弟姐妹视而不见,还避而远之,这些淳朴的乡里情,我至今不愿深思。
对您单纯的思念,实在不适宜提起不堪的人情,逝者已逝,愿您安息,不必过问人世的是非错对。
这些日子,内心一直无法平静,失落,悲伤无孔不入,穿插左右,我像站在两个人之间被用力撕扯,时刻有种窒息的感觉。
甚少敢给家里打去电话,每每看着冰冷的号码,一股钻心的痛莫名的就蔓延整颗心脏。
时间也许可以治愈伤口,但对伤痛无能为力。
我想您,会一直记住您,也愿意用一生去回忆您,当有一天我不再刻意写下您的时候,证明我已经把您放在心窝最深处,那里温热潮湿,适合珍藏思念。
您这么匆匆远去,留下太多伤痛,可是,谁又能猜测下一秒有没有遗憾呢?命运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我也不会再天真地以为生命这场闹剧会按部就班地迎合我们。
家乡的端午,端午里的粽子,天堂里没有吧,但属于天堂的欢乐也许我们也无从得知,愿您在天堂安康无忧。
屡屡报梦,爷爷您是想我了吗?还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来不及的话语,下辈子相遇,我们再说。既走之,则安之,再念我,梦里见,愿属于我们的梦不再有眼泪。
爷爷,再见,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