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清代某次科举考试，考官晚上批卷子，看到一篇文章很平庸，打算不予录取，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念诵：火楼火，裸妇躲，狐裘裹，秉烛达旦，尔与我。

声音洪亮，考官觉得奇怪，重新仔细看那篇文章，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好处，又把它弃置一旁。窗外又传来刚刚的声音，而且持续了三次。考官就往窗外看，见一伟丈夫，赤面长髯，很像关公，后面有一女人跟随，徘徊月下。

考官明白这个考生必定做了什么阴德，所以神灵帮助这个考生考中。于是考官就加了一些好评，推荐给主考官，还把刚刚见到的情形给主考官说了一遍。主考官看了一下卷子，也是看不出有什么可取的地方，这时候窗外又出现了那个洪亮的声音，主考官往外一看，果如考官所言，于是就取中了这个考生。

发榜后，这个考生来拜谒房师，房师直言不讳的说：我之所以录取你，是看中你的德行，而不是看中你的文章。你都做过什么积德行善的事情呢？

考生说：没有。

房师就朗诵了一遍：火楼火，裸妇躲，狐裘裹，秉烛达旦，尔与我。这个考生恍然大悟，说：我知道了。我坐船北上，停在某处码头，这天晚上岸上失火，当时已经是半夜了，我听到有人踉踉跄跄的跑到船上来，出来一看，是一个裸体女人，蹲着阴影处，羞愧难言，楚楚可怜，我就脱下狐裘，远远扔给她遮羞，然后喊她到船舱里避寒。这个女人很年轻，告诉我她丈夫也是举人，我就对她更加敬重矜持，秉烛达旦，到了天亮找了一顶轿子送回家。

没想到他丈夫说，老婆裸体跑出去，在船上和我待了一夜，不相信她的清白，非常恼怒，要休妻。因为当时考试日期已经很近了，我怕耽误考试，只好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后事如何？没想到这次考试，竟然意外高中，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这个考生的话还没说完，在座的另外一个考生，跪下连连磕头，哭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那个少妇的丈夫，要不是你无意中说出，我的疑团永远不会化解。我这才知道世间真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真有拒绝美貌寡妇的狄仁杰，仁兄考中，苍天有眼！

房师也很欣慰，拍掌称赞，说：如果不是君子，哪能有今天的善报！于是两个考生交情越来越好，约为兄弟。被休掉的少妇也重新回家，夫妇和好如初。

备注：

在古代，比如明清，每次科举考试前，都要让考生的祖先、鬼魂进入考场，所谓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所以，我们会看到很多类似的故事。做了好事，就有祖先或者鬼魂来帮助考中。如果做了坏事，就会有仇家来干扰，甚至讨命债。

本文选自《里乘》，作者许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