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妈妈约会
我作为教师工作的第一年,某个快乐周五的晚上,本是和朋友快乐聚餐的一个周五,我却在车上哭丧着脸给家里人打电话,路边的灯一明一暗,疾车驶过,深一浅一,好像不知道前方是哪里。我问自己的母亲,以前在我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为难过老师,有没有和老师吵过架,做过那样刁难人蛮不讲理的家长。我的妈妈姓张,没有太多文化,或许她切实的感受到今天的电话电波带着些许情感,或许她确实有些担心我,连忙问我怎么了怎么了,叫我和她说清楚。
学校给了我一个可以展现自己,为校争光的机会,让我训练几个孩子参加健康知识竞赛,主任和我讲,学校很重视这次比赛,也想给我锻炼的机会,我满是信心的答应下来了,因为在辅导参加比赛这件事上,在大学的时候,我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大学的时候自己带过两个社团,在当时学校学院一年没有成绩就会被淘汰的残酷规则下,在我做为社长在任的两年里,两个社团都获奖无数,在很多检查的时候,团委老师会专门打电话给我,问我要比赛证书。是为学院争光的常客,我也深知成绩是社团安身立命的资本,同样的也总结和了解许多对于比赛来说,要准备的事宜,可能这次不过是从学生队长到辅导老师的一次转变,我心里是这样想着的。
这次比赛备赛过程也基本上按照自己计划进行的,按照领导的要求初选,再选,把剩下的几天时间合理规划,在每天完成一部分的背诵和检查的同时,又要有整体思考,对于占分多的多选题部分的重点处理,给家长和孩子们每天打鸡汤左右逢源,通过同事的询问了解对手学校也只有一二年级的情报等等。
当我觉得自己尽全力去完成事情,事情的结果也是一等奖,打算给孩子们开一个庆功会的时候,一通张同学妈妈的电话打给了我,她怒诉着自己的孩子成为替补,她却不知情的事情,那个语气很强烈,好像在诉说着我的罪大恶极,我的心里想起来上学时候的许多桥段,什么家长因为老师抓孩子学习抓得太严格给老师一个嘴巴子,什么家长把老师告到教育局等等,这些故事好像是白雪公主和灰姑娘里的后妈一样,我早已对这样的家长印象和符号化,于是就她提出的几个点,我给她了合理的解释,并且把她觉得吃亏的地方都一一给她有所说明,可她依然不依不饶,我这时候就压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了,拿过校级一年的最佳辩手,带领辩论队两次进去全校前三的我,你还想和我争论,些许的有些不理智,于是针对她点,我又有些情绪化的压制,我自己也能明显感觉气到她了,但是事后,我也想过可能争辩的技巧上我赢了,但是作为教师的话术技巧和同理心上我输了,我和她这不成了一样的人,我深深的反思着。
母亲听到这里,电话那边说着,就这点事啊,都是小事,我又问这她有没有以前做过这样刁难老师的家长,她就给我讲起了,我高中时候住校,一次叠被没掖好床单,被检查的老师扣了2分的事情,那时候我的班主任也是极其要强,要是因为这种可以避免的事情扣了分数,会让这个孩子站起来,在全班说他很久很久,我那时候的性格比现在更甚,要强的很,说实话是有些小家子气,就把当时的情况和我的家里人说了,我的家里人也担心我,我的父母也不顾工作来和老师理论,不过就语言上我的母亲并没有强硬,而是和老师说,是自己的孩子这次没做好,不过希望老师理解她一个做母亲的心情,看老师和她年纪相仿,应该也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多少都有一时打盹偷懒的时候,如果将心比心呢,老师那边给了松口,那一次解决的还算愉快,后面班主任也没有如何如何批评我。
我自己的情绪渐渐稳定,和我妈说,不愧是老师的妈妈,你太会了,说到底,人与人的交流是应该让彼此舒服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强弱的比拼。这是保护自己,也算是人生智慧吧。
当然最后家长不接受我的道歉,还是校长出面,校长站在我这里帮我解决了事情,同样的也有很多经验和话术可以学到,比如再之后带比赛的时候要把过程量化可视化,比如要让有诉求的一方先说话,他人越激动自己要越平静,要去抓住对方话语里的核心,寄予解决,针对不同的家长,应该用以不同的态度和风格,当然,面谈总比电话里的要好,可以更好得解决问题,还有像是敲山震虎的方法如何用得巧妙和不卑不亢,等等等等,我感谢这次事情,它让我积累获得了许多许多和家长沟通的宝贵经验,也让我明白了,身边的同事和学校都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自己也会继续努力成为一名能独当一面的人民教师,来回报这些帮助和期待。感受颇多,收益颇多,
那个周五晚上,我没有再去吃饭,而是折回学校准备和校长和张同学妈妈对话的材料,
路灯透出的光,不比往日刺眼,反倒像是家里晚饭上饭桌上的灯光。我常常觉得人生的路要一路顺风才好,可经过了这件事,我又觉得一路顺风不如多路顺风,而走到多路最后的尽头,不会比别人晚到终点,但收获了更多地切实是自己在努力生活的人生经验。
或许真正的教育教学也是这样吧,不是作为教师去教学生,而是作为学生去教学生,多学习,多收获,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