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闻到花香了吗
四月一个温润的季节,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春意盎然,最美的人间四月天,人们积攒了一季的的心事都被四月的暖融化了。
只是每年的四月我都希望过得快些!自从那年四月母亲离开我们后,对于四月的记忆灰色远远多于亮色。
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想念母亲。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那么那么多的想念,母亲却几乎不来我的梦里,偶尔难得梦到,也只是个模糊而忙碌的身影,倒是自己一直在梦里跟着忙来忙去的,醒来要发很久的呆才能回过神来。
在梦里,小时候的经历如电影片段一样一幅幅快速闪过,我一遍遍的想起,放下,再想起,生怕忘记。小时候,跟着母亲开心的去赶集;放暑假了,缠着母亲送我去外婆家;炎热的上午,我去田里给母亲送茶水;午后我跟着母亲去给庄稼打药;暑假里我跟着母亲下地除草,和母亲相关的太多琐碎的回忆,已串不起对母亲的依恋。只好默默地想念母亲,自己安慰自己,母亲一直和我们同在,从没走远。
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小时候的老家了,家里人都在城里买了房子,老家平时都空下来了,其实我心里的家还那个老房子,那里有母亲的一切回忆。总觉得那里才是我曾经真正的家,一大家子人过得开心,快乐,简单又幸福。如今回去,好多邻居家的媳妇孩子都不认识了,更悲伤的是好多儿时的熟悉的老人也已不在了,这个故乡真得是越来越陌生的很了。
小时候,觉得母亲天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家里的田里的活一直都忙活不完。只有到了冬天,农闲了,母亲的节奏才慢了下来,可以和邻居们喝喝茶,聊聊天,做做手工活。母亲是我们后街上的老好人,善良又热心肠,谁家有什么事母亲都会去帮忙,小时候总觉得母亲对我们都没有对别人好,还为了这埋怨过母亲,真是不懂事。
最喜欢快过年的时候跟着母亲忙活。每到大年二十四,是母亲固定扫房子的时间,帮母亲把东西拾掇到院子里,母亲戴着口罩帽子把每间房子的角落打扫干净,而我最喜欢的是帮忙收拾相框,把新照的照片摆好加上去,我们最爱看那些老照片,好多是母亲的年轻时候的,笑得很灿烂,多是黑白色的,父亲看到就会说母亲年轻时很好看,逗母亲说笑,母亲会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我们一起摆好,先把相框挂好,再收拾别的,家里的东墙上从一个变成三个相框,全是岁月的痕迹。
如今,新家装修已经没有黑白照片的老相框了,现在有了手机,几乎都不拍纸质照片了,好多时候在电视剧里还能看得到,亲切的不得了。
几年前,因为搬家,我把老家里父母的老照片收集好,专门放在一个影集里,算是封印起来了,几乎没再拿出来看过,它们都存在我的心里了,永远。
前年的一天,我一个人在家里收拾东西,翻着翻着,在弟弟的照片下看到母亲的一张照片,是在老家的堂屋里照的,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泪刷的一下就淌下来了,照片上的面容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不可及,瞬间我嚎啕大哭,一个人哭了好久,手脚都麻了,慢慢安静下来,收好相片,放好,洗把脸,继续收拾。
第二天给姐打电话,俩人一起说了会话,说起了母亲,已经可以安静的面对了,最初时,我和姐姐打电话,一个在这边哭,一个在那边哭,每次都是哭着挂电话,时间真是个冷漠的东西,会慢慢淡化一切,包括最真的爱和最深的痛。
我有段时间没给父亲打电话了,以前母亲在,一般都是找母亲说话,和父亲说不了几句话电话又给母亲了,而如今依然和父亲说不了几句话,可是电话却转不到母亲手里了,每次和父亲问候几句,父亲说挂了吧,我就默默地挂断电话,然后我会想像若母亲在,母亲接电话的样子。
这么多年,有母亲的唠叨和父亲的忙碌,一直觉得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直到母亲走了,忽然觉得家里没有温度了,有一次我带着大宝去老家小住,父亲天天都在忙,顾不上我们,我在家里转来转去,转着转着站在堂屋中间流泪了,没有了您,家里冷清了,没有母亲的家,已经不是我心中温暖的家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看着自己的孩子,都想把最好的爱给孩子,下行的爱是本能。想到了父母为我们几个付出的辛苦,我们小时候经济条件不好,可是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啊,我们小时候也是在你们的爱与呵护下长大的。上行的爱却缓慢很多,就如母亲,我们都好了,母亲却看不到了,如果您还在,我们几个都该怎样热烈的爱您啊,我们会陪你去逛街,买您喜欢的衣服,会陪您出去走走,会给您自己存的零用钱,会给您买适合您的老人机,会把所有的好的都给您,如果您还在,该多好。
一天早上,在楼下遇到一对老夫妻买菜回来,手牵着手,慢慢的走着,两人有说有笑,一头银发在风里飞扬,我怔怔得看他们走远,我又想起了母亲,这么多年了,若母亲还在,头发一定也白了吧!我好想看到母亲白发苍苍的模样!好想!
在《朗读者》第六期,斯琴高娃老师读的贾平凹写给母亲的散文,我边听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最后斯琴高娃老师流着热泪,告诉年轻人,趁父母还在,要多回家看看父母。我最受不了这样的情景,忍不住想您,想好好的爱您,回报您,子欲养而亲不待真是最让人无奈又刻骨铭心的痛。
如今,父亲老了,对于我们的小时候,父亲也不怎么谈了,以前我们最喜欢围坐在您的床上,听父亲说你们年轻我们小时候的事,每次都重复说,可每次我们都听的开心的不得了,你们用你们年复一年的努力成就了我们几个,如今那间房屋还在,却再也回不去了,幸福总是短暂而冷漠的走掉,因为母亲不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每天四月初的清明节,我都会给姐姐转几块钱,让姐姐买些东西捎给母亲,隔着千里遥远的,仿佛能看到那氤氲的一缕青烟,如今是我和母亲最亲密的联系。每年的四月,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想念母亲,祝福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好!
天晴的时候,我带着宝宝,会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我觉得那是天上的母亲在眨眼睛,是母亲在守护着我们。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想您了,母亲,特别特别的想。
如果今晚在梦里,如果有一个长长的长长的天梯,我一定赶在日出之前把云朵拼成康乃馨的模样,带着露珠的晶莹和清爽,让您闻见康乃馨的花香。
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