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
还记得初到拉萨看到布达拉宫内心澎湃,久久不能平复;还记得在大昭寺门口看到藏族同胞虔诚的磕着长头,环绕着着大昭寺念经祈福,带来的心灵震撼。
人人心底一直有一个西藏梦,对那里的人、牛羊、山川河流,天光云影,自然万物,有着挥之不去的好奇与神往。对朝圣,更是隔山观火,充满敬畏。《冈仁波齐》对观众来说是一场探索之旅,让我们知道朝圣究竟是怎样一个神圣的过程。
影片开头砖木屋,简单至极的陈设,青稞糌粑,饭后睡前的念经祈愿,狗狗一样大小的藏獒,生活安逸的牛羊,朝圣之前的准备工作……之后,他们一行人的朝圣就那么开始了。转过村庄小路,踏上通往拉萨的大道,毫无预兆地,他们就直接次第扑向地面,匍匐向前。没有庄严肃穆的仪式,没有泪眼朦胧的依依惜别,没有任何言语嘱咐,朝圣的人自踏上国道第一步起,就八步三揖一叩首地磕起了等身长头,而他们未来的每一步都要这么走过;送行的人则聚集在路口目送他们上路,没有声响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久久、久久地凝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些表情里,看不到不舍,看不到担忧,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无悲无喜。好像,数月经年的朝圣远行对于他们而言再稀松平常不过,好像,他们知道,这一场出发对于他们每个个体而言都不可避免,或早或晚,他们总有一日也要赴约。
在路上他们不断遇到陌生而友好的人们,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而他们也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义不容辞。人与人的关系如此简单、淳朴;人们总是善意的理解帮助对方,而不求索取。在影片中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的拖拉机在路上被车撞坏了,人幸好没事。当他们的得知车上有急需住院的病人时,毫不犹豫的告诉司机救人要紧,尔后男人们则用他们的力气拖着给养接着踏上朝圣的道路。
老人,一辈子活在村庄里,心心念念的确是圣城拉萨,他一心向往能在有生之年去神山冈仁波齐朝圣,在了却心愿后,长眠于冈仁波齐。老人的执念,让他来到了冈仁波齐,老人的执念,也让他付出了生命。正如电影中的对白,对于老人来说,能睡在冈仁波齐脚下,想必是他乐意的,他是幸福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磕长头,是他们自我修行的方式。修行的真实要义即在专注于一招一式的当下行动中,修炼灵魂。这一条千里修行路亦是他们参悟生死之路,从他们甫一出发,生与死便被摆在了一起。而这一路,明媚春光有时,风雪严冬有时,天灾人祸有时,人间至暖有时,他们始终一往无前,不曾有过半分踌躇退却——因为,他们明白,生命的实相就是死亡,生命就是一场向死而生的存在。所以他们不追逐财富名利,无欲则刚;所以他们无可失去,不贪恋生命,更不惧怕死亡;所以他们坦然接受平常面对路上遇到的一切无常,悲怜悯,不卑不亢。一路探寻生死,直至抵达终点与死亡狭路相逢,了悟生死,修行也便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