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BLEAK MIRROR | 你和我不都在这1500万里
现实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为了这1500万的价值。
这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每个人都生活在屏幕组成的小房间里。而每个人每天的工作,或者说是乐趣,就是骑上动感单车,去创造里程,以用来支付自己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食物、牙膏……而这个虚拟的世界,则是一个纯粹的娱乐世界,每个人每天都被无数的虚拟娱乐包围:色情表演、电脑游戏、虚拟娱乐。而这里的每个人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生活的意义,只是每天不停的蹬车子蹬车子,直到蹬不动的那一天,被淘汰去做杂物。
人类在这里彻彻底底的沦为了机器,在极致的娱乐中麻醉自己,甚至于人类已经丧失了最纯真的情感。无时无刻不跳动出来的电子屏幕在告诉你你的里程点数,以及无数的垃圾娱乐产品。而要过滤掉随时跳出来的色情广告或是选秀节目,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里程点数。而屏幕播放时,是不能闭上眼睛的,否则会不间断收到警告。人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已经完全沦为老大哥的附庸。
而男主人公宾拥有1500万里程点数,重复着蹬车、休息,终日被电子屏幕的各种广告包围,没有选择。
直到有天他终于遇到了心动的人:一个歌声非常美妙的女孩子艾比。而宾在跟她交往的过程中,终于体验到了真实的感觉。而在宾的鼓励下,艾比决定去参加最强人气选秀节目。而宾则使用其1500万里程点数,为艾比兑换了入场券。
而宾在送她去参加节目之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微笑,真实的微笑。
然而在现场,艾比虽然歌声动人,但是却遭到评委的打击,声称其脸蛋盖过其才华,男人想得到你,女人会恨死你。而最终的结果是艾比在评委的打击下,加之观众的大众暴力,答应成为一个艳星,不再回去日复一日的蹬车子。全场虚拟的观众小人整齐划一的“Do it”越来越高昂,最终艾比屈服了。
三个评委,则完全是激发艾比欲望的工具。评委魅影先生说:“可以让艾比在自己的频道里成为巨星,不要在乎羞耻、在乎别人怎么说,这些我们都可以应付,你会永远快乐。”评委仁慈女士说,“现实就是,要么选这个,要么回去骑车”。艾比小声说说,“我不想……”,还没说完,就被评委希望先生打断:“听着,这样我就不高兴了,我问你,是谁在为这聚光灯提供能源?成千上万的人,是他们,所有再看这节目的人,他们老老实实地骑车,而你却站在他们赐予你的灯光下,犹豫不决。你知道吗?他们愿意付出所有,不顾一切,只为站在这台上。不对吗?你想对这个机会嗤之以鼻,好像这一文不值,好像他们也一文不值。这让我恶心。或许你真的就注定该骑车,因为你根本就不想从车上下来!”
艾比成了艳星,而这摧毁了宾内心最美好的东西,继而演变成了绝望。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没有任何惊喜可言,也没有任何的反转,艾比去做了艳星,当艾比浓妆艳抹以艳星的身份出现在电子屏幕上时,宾的整个世界几乎都要崩塌了,宾没有多余的里程点跳过不看。
宾暗暗下定了决心。他要去参加选秀节目,他要以死相逼,他要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向那三位虚伪的评委,向他们面具背后丑恶的嘴脸,向观看这个节目的所有人,向这些不会思考的傀儡,宣泄自己的愤恨、控诉这个可怕的世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这个世界知道他的内心几乎要爆炸了的厌恶和愤怒。接下来的时间里,宾用印一切手段去挣取里程:省吃俭用、拼命蹬车子。手上的印章在慢慢消失,而1500万里程点数也在慢慢接近。
终于他为自己挣到了足够的点数,兑换了入场券之后里程点数归零。而他要把前些日子撞击电子屏幕留下的玻璃藏在后裤腰。他要破釜沉舟,要用自己的方式向这样的世界说不。而他最终被以有色人种选去开始自己的表演,巧妙而冷静地站在舞台上。表演到达最热烈的时候,他掏出了自己的玻璃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其实宾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最美好的东西被这个虚拟的世界所剥夺。
“我只知道我必须到这来,站到台上,让你们听好了,用心听,而不是像你们一贯那样,神色正经,假装在听,假装你们是真情流露而不是虚情假意。你们戴着面具,在舞台上装腔作势,而我们竭尽所能,唱歌跳舞,满地打滚。在你们眼中,我们都不是人,在你们眼中,我们都是傀儡,不是人。傀儡越虚伪,越能得你们欢心,因为虚伪才是需求,才对胃口,我们只能接受这个,当然,还有别的,皮肉之苦,恶语相向,大家喜闻乐见。看到肥佬被吊在杆子上,我们可以笑出眼泪,也觉得理所当然,我们辛苦骑车,而这个废物却偷懒养肥,所以一万个呵呵送给他。我们脑中除了绝望别无其他,我们无所适从,除了看傀儡选手作秀,就是买狗屎商品解闷,我们与人沟通,自我表达的方式,就是买狗屎。还有什么梦想呢?我们的梦想就是给电子形象买个新应用,那玩意都不存在,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们买的都是根本不存在的狗屎。你们给不了我们真实又美丽的东西,对吧,那会摧毁我们,我们的感官早已麻木,我很可能被真相呛死。我们受不了真正美好的东西,无论你们发现多么美好的事物,都要将其撕碎,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经过夸大,经过包装,经过无数次机械化的过滤,直到一切都变成毫无意义的噱头,而我们则日复一日地蹬车,去往何处?为了什么?只为给那些大大小小的格子间和屏幕供电!去你妈的,归根结底就是这样,去你妈的!你们他妈的坐在这里,让事情越变越糟,去你妈的聚光灯,去你妈的伪善脸,我这辈子第一次拥有真实的感受,而你们这帮王八蛋又给夺走了,去你妈的。你们就知道吸血,就知道压榨和嘲弄,只是给这个笑柄大国多加了一个笑柄。而这都是你们造成的。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我们,代表所有人,去你妈的!”
然而这一切,经过评委的渲染,成了一篇精彩的演讲,而观众则在短暂的宁静之后,再次沦为大众暴力。宾的发泄演讲,并没有唤醒麻木的观众。而艾比的场景则在宾的身上重现。玻璃刀成了宾表演的工具,虚拟的观众席再次响起整齐划一的“Do it!”
而这一切,总比蹬车强。而宾无法挣脱,这就是这个世界,以及他的规则。宾有了自己的大空间,不必再观看无尽的垃圾娱乐节目,只需要每周录制两次自杀节目,拿着玻璃抵着自己的脖子:“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的脖子划开吗?我怕自己不会立刻断气,在我弥留之际,他们会想办法,向半死不活的我索取两万里程,作为玻璃清洗的费用,活下去吧,如果你别无选择。”
宾的表演很生动,但是表演结束的他形如傀儡,毫无生气。他呆呆地、庄重又虔诚地将那块玻璃放进盒子里,倒上果汁,看了一眼企鹅模型,带着一种麻木,毅然转身。
每一次看这一剧集,总会失眠。而觉得这个世界太糟糕的时候,就翻出来看一看这一剧集,看看我们自己,看看困在这个世界里的我们自己。互联网虚拟世界里,我们生活只剩下娱乐化了:只不过一般等价物换成了货币罢了,而移动支付也早已让我们的财富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数字变动。我们就像主人公宾一样,每天关心的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
我们用这一数字去换一切可以麻木我们神经的东西:游戏、无数的娱乐节目、造星运动……继而每天为了这些,去麻木的工作,而我们周边则是无数的屏幕,充斥的还是广告:电脑上弹出来的弹窗、街头的各类彩色大屏幕、移动端各种软件。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每天叫醒你的是手机,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盯住手机屏幕。
逐渐在遗失我们的美好。
而沉浸在里面,我们都只能沦为附庸。
哪里是虚拟世界哪里是现实世界,我们还能分的清楚吗?
而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沦为以下两种人:一种是单纯凑热闹,典型的就是从众心理;第二种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满足自己在感官上的欲望,以获得感官上的刺激。而在我们的社会里,这样的麻木、冷漠,不乏其人。
为什么现在的新闻总是会出现反转,因为新闻不再是新闻,而也成了娱乐大众谋求满足大众欲望的工具。这种工具,连带着各式各样的广告、娱乐节目、肥皂剧、游戏,一起充斥着我们的眼睛、耳朵。表面我们每天很快乐,然而却少有真正能够让我们愉悦的东西。在这种娱乐化的急躁氛围里,我们急切的渴望成功。而当我们想要宣泄自己的时候,大众化的娱乐暴力会淹没这一切,再一次把我们拉回到麻木和冷漠的娱乐中。生气的样子,已然不再是情绪的有效宣泄,而已经成了大众化的娱乐情绪,你还生得起气吗?
在这个智能化的虚拟世界里,现实是一种奢侈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