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 游民三部曲
昨晚闲着没事,把压箱底好久的《游民三部曲》找出来看了看,早看过评论,但一直提不起精神来看,看这东西需要走心,走心的事太累,太烦。自己的日子都三荤七素,整不明白,谁有心情关注其它人,尤其是貌似永不会有交集的的,混迹江湖的三教九流。但一次谈话触动了我一下,让有些惶惑,让我对自己最有信心的感受力产生质疑。我承认自己根本没资格谈论东西方文化,更没资格去比较,究其本是自己根本是不具备那样浩瀚的知识储备和洞穿几个世纪的思考能力。好在还有一点敏感的直觉,让我多少有些宽慰。它可使我在阅读各种杂乱的材料时,跳出文本表面,把头脑中的看似不相干的信号碎片激活,让其下意识地流动起来,在神经链条上碰撞出火花,从而获得一种快感。把这种片子弄出来看,私心里就是想偷偷检查一下,自己的敏感度是否还在。徐童的片子说心里话,还是猎奇的意味太重了一些。如很多纪录片一样,好奇心大过了思考力。当然,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做更是一坨浆糊。在三部曲相比较《老唐头》影像质量最好。但我更喜欢他的《算命》,因为它的鲜活、戏剧性和徐童当时放空、放松的那种状态。很多人可能不会认同,因为影像粗陋,带主观情绪,戏剧性。但最最亲切的真实感捕捉的十分轻松准确,还有一种强烈的戏剧感,而这个戏剧的导演不只是徐童,还有老天和社会。看这些片子,最让我觉得有趣味的是人物的语言,它让我发现,民间的俗语居然是种十分有机巧和有智慧的语言,十分精准生动,心口相联,还有民间文人蹩脚的润色,是一种非常宝贵的语体。如果某天课文上的文法覆盖了整个社会,我们很多很多个灵魂会被锁在语言的背后。我举一个例子,前两天看了陈建斌的《一个勺子》,这部片子是部蛮努力的片子,剧本作者同样发现了民间语言的美感,在片中尽可能地摹仿,但摹仿终究是摹仿,刀斧痕迹过利,有点夹生。究其原因,还是创作者对民间生态不够尊重,不够谦虚,这一点上就不及《水浒》、《金瓶梅》,虽也是学语但已有八、九分神似了,读起来如历史复活了一般,市井之气扑面而来。这市井一鲜活,你就会不自觉地把今天的市井与其叠加,一些市俗文化上千年不变的东西就会另人惊呀地浮现出来,甚至有些吻合度之高,另人乍舌!当然更多地是看到变迁,甚至变迁还会呈现某种趋势,相信这就是比较研究的使命了,羡慕那些头脑中填塞了大量文本并掌握了解剖方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