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打工的孩子过得怎么样——什么选择都在，而他们没有多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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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苏子游

其几天刷视频，在评论区里看到 “何不食肉糜”这个词。

“何不食肉糜”这段话出自晋惠帝执政时期，指对事物没有全面认知，也指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对别人的处境或行为妄加评论或建议。

司马衷曾经在华林园里游玩，听到蛤蟆咕呱咕呱的叫声，就对侍从们说：“这叫唤的东西是官家的还是私人的？”

侍从们说：“这叫唤的东西在官家地就是官家的，在私人地就是私人的。”到了天下灾荒的年岁，百姓饿死，司马衷竟然问：“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他的昏聩痴顽都是这种样子的。

其实“何不食肉糜”何尝不存在于每个傲慢的人心中呢？我们很难有同理心，真正地去了解一些底层人、一些边缘人。

陈丹青说：“我很同情今天的年轻人，就边缘的穷苦地带来的，其实不太有资源让他奋斗的，这一群人非常非常多，但正当年华，他看不到前途，大多数来自农村的失去土地的人、爹妈支持的人，他的选择机会真的很少，所以真正的悲剧是现在有一个假象是什么选择都在，而另一个逼到你面前的问题，就是你没有多少选择，我认识这样的年轻人，80后90后来自农村他也想画画，你们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都可以在网上看到，但他发现没有他的份，或者他要走进这个太难了。

01

我出生在赣南一个边陲，发小阿军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阿军长我3岁。

从小我们一起下河捉鱼、玩泥巴、烤山芋、下河游泳、去树上摘果子吃，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后来，我举家搬迁来到江苏，阿军哭了好几天，此后我们没了联系。

去年回老家过年，遇见了阿军。

阿军初中上了2年就退学了，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就跟着隔壁的哥哥南下广州。

干过餐厅服务员、摆过地摊、卖过衣服、鞋子、没有文化只能干这些活。

钱是挣了点，也花了不少，在外租房啊、水电、落不下几个钱，在外的日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和一帮朋友抽y喝酒打发苦闷的生活。

后来经朋友介绍，去了一家装配厂。

工厂是两班倒，流水线操作，早上8点到晚上 8点 ，要想多赚点钱，就要没日没夜地加班。

用阿军的话说在车间干活一个字就是累，累到你怀疑人生。

脏兮兮的工作服、巨大的钢板撞击声、切割机发出刺耳的噪音，耳朵永远处于嗡嗡状态，还有永远吃不饱的食堂饭菜。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胶水，焊锡线，打螺丝，无限循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手上早已伤痕累累。

这种工作机械重复，做久了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机器，枯燥、无聊、特别是加班到后半夜简直令人崩溃，眼皮子打架，累到怀疑人生。

一天最开心的日子就是下了班，和一帮朋友，下馆子，喝着冰啤酒、吃着烤串、抽着Y，还吹着牛B。

有时半夜酒醒了，就会感到无比的孤独，看不到希望的那种。

后来，阿军因操作不当，手指被切掉一截，拿了赔偿金，就提桶走人了。

来的时候怎么样，回去还是怎么样，一个桶、一麻袋被子。

后来，阿军又学了厨师。

先是在店里做，学精了又出来自己开店。

老婆就是开店的时候认识的，也就有了两个小孩。

开过大排档，起早贪黑，早早地来到菜场，买食材备货，和老板砍价。

凌晨，寒风刺骨，那叫一个冷，起得早，走得晚。

干排档的，熬的就是时间，夜里生意好点，喝酒的人多。

一年365天都在这个店里了，没有休息，没有自由，生冷的食物要切开、长期受到油烟熏烤、还要忍受个别客户的刁蛮，令人恶心的呕吐物体。

阿军说好歹有个稳定的营生，也赚了点钱。

不过这几年，YQ反反复，又赚不了啥钱，店铺也转让了。

02、

村里的阿霞和我同龄，孩子已经读初中了。

她结婚早，听说打过一胎，是和一个混混生的。

阿霞和我是小学同学，小时候阿霞漂亮聪明，记得最清楚的是阿霞有一个又粗又黑的麻花辫。

阿霞的画画得特别漂亮，阿霞说长大了想要成为画家。

后来，他爸爸做工摔了腿，变成了瘸子，做不了重活。

阿爸不准她去上学了。

阿霞拼死反抗过，不过被粗暴的爸爸用鞭子抽过，阿霞被打得半死，哭成泪花。

过几天，阿霞又偷偷地跑去学校，被她阿爸从学校里揪了回来。

挨了一顿打之后，阿霞的房门被反锁了。

听说阿霞的爸爸拗不过她，跪下了求阿霞，家里实在供不起她读书了，躺在床上的妈妈每日要吃药，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弟弟，这个家太难了。

就这样阿霞辍学了。

再见到阿霞，已经是20年后，此时的阿霞已经是两个孩子妈妈。

阿霞辍学后，承担起家来的重担，割猪草、喂猪，上山砍柴、做饭、照顾弟弟。

弟弟稍大点，阿霞就出去打工了。

阿霞说她干过服装厂 、帽子厂、电子厂，最短的干了几天走人，最长的干了4年。

住的地方真的是脏乱差、公共厕所令人作恶，因为租金便宜，聚集了五湖四海的打工者，小偷小摸也多，阿霞说最害怕的一夜晚，小偷撬开窗子，摸了进来，翻了阿霞的钱包，阿霞大气不敢出，还好小偷拿了钱就走。

哪个厂帅哥多，伙食好一点，周围的小吃多，阿霞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阿霞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些红晕，阿霞最爱嗦螺丝、酸辣粉，越辣越喜欢，哪里的炸串好吃、哪里的臭豆腐脆、哪里的煎饼肉多、凉皮凉面劲道，阿霞如数家珍。

阿霞年轻时是个美女，不乏追求者，请她吃饭、逛街的一大堆人。

后来 ，阿霞喜欢上了一个小混混。

她觉得和她在一起感觉到了活着有意义，带劲。

不服就干，不爽就骂，不开心就吃，那一天他们喝多了，就睡在了一起。

阿霞怀孕后，小混混就再也没出现过。

阿霞一个人去做了人liu，说到这里，要强的阿霞留下了泪水。（这都是听大人说的）

不久阿霞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后来，阿霞嫁给了村里的木匠。

有了两个孩子，孩子都还挺懂事，大宝成绩也不错。

阿霞最大的愿望就是两个孩子好好读书 ，不要向她这样荒废了人生，人生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