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262：窦田灌韩传（三）
窦田灌韩传（三）
灌夫（？～公元前131年），字仲孺，颍川郡颍阴（今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人。他的父亲叫做张孟，曾经担任颍阴侯灌婴的宾客，很受宠幸，窦婴推荐他担任了两千石的官员，因为感激灌婴而改姓为灌。吴楚七国叛乱时，颍阴侯灌婴担任将军，隶属太尉周亚夫所部，他请示朝廷封灌孟为校尉，灌夫率领一千人跟随父亲作战。
灌孟年龄大了，灌婴强迫他出战，他郁郁不得意，经常陷入攻坚战，最后战死在吴军中。按照汉朝的军法，父子都从军的，如果有一人战死，可以退伍为其办理丧事，但灌夫不肯因为丧事返回。他愤然说道：“我希望能摘下吴王刘濞的人头献给将军，以报我父亲被杀之仇。”
灌夫披甲持戟，召募军中和他关系要好、愿意跟随的壮士者数十人，直接冲出军营，没有人敢阻挡他们。他只和另外一名将军率领数十名骑兵攻入吴军中，一直杀到吴军的指挥旗下，斩杀、砍伤数十人。因为人数太少，不能前进，被迫飞驰返回汉军营中。两将的跟随军士全部阵亡。灌夫身中数十处创伤，因为有万金良药，所以没有死去。
灌夫的伤情刚刚好转，他又请示汉将说：“我已经知道吴军营中的道路情况，请示再次前往。”汉将被他的胆气折服，担心伤了灌夫，就报告了周亚夫，周亚夫出面制止。后来吴军被击败，灌夫因此而名闻天下。
灌婴把灌夫推荐给汉景帝，汉景帝任命他为中郎将，几年后因为犯法被免职。灌夫把家搬到长安，长安城的公卿大臣们都称赞他。他后来出任代地相国。汉景帝去世后，汉武帝刚刚继位，认为淮阳是天下交通要道，那里也常出强悍的军队，就调任灌夫为淮阳太守。
公元前140年，灌夫升任为太仆。第二年，灌夫和长乐宫卫尉窦甫一起饮酒，他不知道轻重，醉酒后殴打窦甫。窦甫是窦太后的兄弟。汉武帝担心窦太后生气杀掉灌夫，把他转封为燕国相国，几年后又因为犯法免职，返回后在长安闲居。
灌夫为人刚直好酒，不喜欢当面奉承别人。贵族和外戚诸等有势力的人在他旁边，他也不给予礼敬，反而要欺侮人家。如果有士人在他旁边，越是贫贱的，他越是敬重，经常送给人家钱财。他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奖推荐那些有能力的晚辈，因此有很多士人称赞他。
灌夫不喜欢文学，他任性行侠仗义，有诺必行。他交往的人中，不是豪杰就是大奸大盗。他家的资产积累了数千万，食客每天都数十百人。他在田园中修建池塘，开沟挖渠，占据了无数良田，他的宗族宾客也借机谋利，横行于颍川。颍川有首儿歌唱道：“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
灌夫家中虽然巨富，但失掉官位后没有了势力，前来的卿相侍中宾客逐渐稀少。田蚡失势后，倚仗灌夫去报复那些开始依附自己后来又抛弃他的人，灌夫也倚仗田蚡是皇室亲戚而抬高自己的名声，两人相互倚重，臭味相投，其交往就像父子一样，彼此各取所需，都很高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有次灌夫正在服丧期间，他前去拜访田蚡。田蚡随口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去拜访魏其侯，不巧你有丧期在身。”灌夫大大咧咧地说道：“丞相肯驾临到魏其侯家，灌夫我怎敢以丧期在身为由不出面呢！您放心好了，我这就去禀报魏其侯，让他准备好帷帐用具，盼望丞相早日光临。”田蚡当场答应下来。
灌夫把田蚡的话转告给窦婴，窦婴和他的夫人亲自到市场上买来牛酒，夜间洒扫庭院，早早把帷帐器具准备好。第二天早晨，窦婴命令他的门下专门等候田蚡。到了日上三竿，却迟迟不见田蚡来到。窦婴问灌夫：“难道丞相忘记这事了吗？”灌夫心中很不高兴，就说道：“我既然是在丧期请他，应当我前往去请。”
灌夫架上车，亲自到丞相府去请田蚡。田蚡却是在和灌夫开玩笑，根本没有前去的意思。灌夫来到丞相府门前时，田蚡还躺在床上睡觉。灌夫进入面见田蚡说道：“丞相昨天答应过我幸架魏其侯府，魏其侯夫妻亲自治办酒席，从早晨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敢动筷子。”田蚡假装吃惊地说道：“我昨天大醉，忘了对你所说的话了。”
田蚡坐上车驾前往，又故意命令放慢车速，灌夫更加恼怒。他们饮酒至酣时，灌夫起舞，拉着田蚡起身，田蚡大模大样不起，灌夫就回到坐席上冷言冷语嘲笑他，窦婴赶紧命人搀扶着灌夫离开。田蚡和窦婴饮酒一直到后半夜，尽欢而散。
田蚡派籍福找窦婴那儿索取窦婴在城南的良田。窦婴恼怒地说道：“老仆我虽然被朝廷遗弃，丞相虽然尊贵，但怎么能靠势力强夺人家的田地呢！”他坚决不答应。灌夫听说后大怒，前去怒骂籍福。籍福害怕两人生出不睦，就自己编造了好话对田蚡说：“魏其侯年老将死，我们暂且忍耐一下，等等机会吧。”
后来，田蚡听说了窦婴和灌夫发怒不给他田地，他大怒说道：“魏其侯的儿子曾经杀人，是我田蚡让他活命。田蚡我侍奉魏其侯时无所不可，他怎么吝啬几顷薄田？何况这里有灌夫什么事情？这块田地再给我，我也不要了。”田蚡因此大怒。
窦婴曾经和田蚡亲如父子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0月14日（古历辛丑年九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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