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谁在“围猎”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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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前听过一个小故事。
一名地方官员副手为了竞争上位,在省城雇佣了一个失足女去诱惑到省城公办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没有被诱惑录像,反倒是他自己因为不放心去现场提前转了两圈被录像了。
竞争对手发现录像设备后,这个官员被自己的“乌龙”事件搞下了台,更是成为一段时期令人捧腹的笑话,流行了一段时间。
不过笑话归笑话,故事背后的官员相互“围猎”事件并不少,多是为了争权夺位。
侯亮平第二次受邀去往山水庄园,赴鸿门宴,身上带着录音设备,就是为了规避此方面的构陷。
2
而,赵瑞龙对祁同伟、高育良施展姐妹花“美人计”的招数,无疑是商人对官员的一种围猎了。
这种围猎根据人性弱点展开,不断展开试探,无孔不入,正应了“不怕共产党员有原则,就怕共产党员没爱好”的名言警句。
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在与高小凤畅聊明史中虎躯微震人生和谐,不仅让自己上了赵家的战车,此后不断违规审批了多个项目工程,更是导致自己与妻子离婚、家庭破裂。
尽管高育良与妻子吴老师别离时道出了心声:“还是你好啊!”,但却悔之晚矣,无法从头来过。
而祁同伟,也在赵瑞龙安排下结识了高小琴,从此走上了一条官商一体、权钱交易、帮助赵家侵吞国有资产的不归路。
商人,即使是高级领导干部的子弟,也会通过各种办法手段去收买掌权的官员,通过抓把柄等古老游戏夺取官员手中的部分甚至全部权力,来攫取巨额财富,而且通常是非法的。
3
这让我突然想起王跃文《梅次故事》中的朱怀镜。朱怀镜当时也遇到了省委书记儿子承揽交通基建工程项目的事儿,采取明确招投标规则等办法险之又险地挺了过去。
如果朱怀镜当时也采取了高育良的办法,那结局会怎样呢?几十年前的官场小说与时下的网红剧居然有如此相似的情节,真是让人感叹唏嘘官场沉疴之难改与官场人生之难、之不易、之运气了。
与李达康相比,《国画》书中的朱怀镜显得更人性化一些、更贴近现实生活一些。
比如,李达康书记正值壮年,手握大权,回到家里也是普通人,有一天退休了也是人民群众,房事儿这种人类七情六欲的人之常情在与老婆分居八年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任何戏份,难以经得住推敲。
只能理解为:电视剧可能是想要塑造一名一心一意谋发展、完全忽略个人情感和家庭的钢铁之躯共产党人形象。(抽空得看看原版图书了。)
而《国画》中的朱怀镜,初到大酒店遭遇“大白兔”尴尬、与酒店女经理的婚外情,在《梅次故事》中与自己京城好友妹妹的情事儿等等,一点都不避讳。而朱怀镜能够次次都不被女人牵扯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为人处事和运气了。
李达康书记避开了风月,朱怀镜出淤泥而不染靠运气。
两位作家看来都是有意避开了一些毛线球式的杂乱,抽象出了一个大概的官员模型,并把自己从政为官的理念、理想主义灌输到角色身上去,彰显其文化或政治导向作用。
4
远离追剧的激情,回到现实。
李达康书记的老婆欧阳菁涉及贪腐了,现实生活中的书记们真能撇干净?朱怀镜的角色放到现在的时代,很有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利用,最后以作风问题为由提前退休或接受组织调查处理。
官员这一无法断绝为人丈夫、妻子、儿女、父母、领导、下属、同学、战友、朋友等亲缘、血缘、职业、成长关系的社会角色,大权在握之时如果缺乏有效的提醒和监督,基于爱听好话的人类本性,大多数会被投其所好、阿谀奉承的言行举止所摆下的“迷魂阵”所惑,轻则偏听偏信、用人失察或不当,重则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党同伐异构成各式政商圈子,最终伤害群众利益、民怨沸腾。
与剧中完美形象陈岩石老同志比较看。
为什么陈岩石从为了扛炸药包当敢死队入党开始,历经战争与和平,虽未再建大功业,心中却始终装着人民呢?
为什么陈岩石在王文革劫持人质事件后病倒在医院才有空闲时间反思既往,最后抱着自己沉睡不醒的儿子陈海、心怀自责而仙去呢?
我在泪流满面中发现,陈岩石之所以戏份如此多而完美,根本目的就是要与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官员做一个鲜明的对比,告诉大家,陈岩石与当下的官员们本质上是两类人。
上过战场、扛过炸药包、当过敢死队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陈岩石,代表的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无私为民的伟大情怀及对共产主义的忠贞信仰,而诸多官员则是市场经济发展大潮中成长起来的职业公务员。
前者成长于国家危亡之际,深知今日美好生活来之不易,重集体轻个人,讲信仰讲情怀,心中不忘人民,活在人民之中,是特殊时代造就的政治人;后者成长于国家改革发展之际,深受市场经济大潮影响,重个人轻集体,讲成本讲效益,心中有人民也有个人利益盘算,是市场经济造就的理性经济人。
如果二者同时被有心人“围猎”,显然政治人陈岩石更可能是坚强堡垒不会被攻破,只因为内心执着的信仰、信念及以此为基础形成的底线思维。尽管建国初期也有张子善之流被拿头祭旗。
而职业公务人员,则会在监督机制强的时候考虑成本收益和风险趋向于廉洁奉公,在监督机制弱化的时候随波逐流、攫取利益。外部环境风气的好坏对职业公务人员的影响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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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围猎”官员呢?
我看更多的是官员“围猎”自己。若内心坚定平淡,不为名利等外物所惑,心不动,谁又能“围猎”了你呢?被“围猎”的官员,大多是自己心动了,露出了破绽,才被他人所乘而沦陷的。这在监督机制弱化的地方、在政治生态已经恶化的地方尤其明显。
对于滚滚红尘中的无限诱惑,可能心动的官员若想不被“围猎”,最佳的策略就只有“避字诀”了。避开各类饭局应酬、避开熟人请托、避开那些让你思想开小差的美女,等等,总之一句话,避开那些让你把持不住、可能犯错误的人和事儿,才是上策。
海瑞、柳下惠毕竟不是一般人,是少数。
当下,国家比以往富裕一些了,党也正在由革命党转向执政党,各方面条件都已具备,是时候通过不断创新、科学配套、完善公务员工资薪酬制度与权力阳光运行监督制度了。
让公务人员享有中等左右的国民收入,让公务员不受贿不索贿就能过上体面有尊严的生活、职权运行所到之处皆留痕受监督,那么,即使没有海瑞这样的清官代表,官场风气也差不到哪儿去。公务员也不会在威权主义任命制体系下轻易成为某个官员的“私臣家丁”,活得也坦然。
而,云计算、大数据等新技术在政商领域的广泛应用也会让不干净的官员瞬间纤毫毕露、走上冏途人生,广泛而深入地约束权力任性和贪腐。市场法治建设,也会逐步封堵纯粹自由市场经济下的人性贪婪黑洞。
外强监督常念“紧箍咒”、内重修心常思“避字诀”、创新制度提高公务员收入、积极构建符合实际的法治市场经济秩序,官方、市场与公务人员共同努力,才能减少“围猎”行为,才能让公务人员不被轻松“围猎”走上歧途。
为官不易,且行且珍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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