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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形状

2024-11-02  本文已影响0人  悦歌者

*郑重声明,此文系作者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小勇在童年的一次次奔跑中记下了许多女孩儿的名字,这些女孩在他成长的途中播种下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情愫,以至于他到现在仍无法忘怀。

怎么跑得这样快,要是当时跑得慢些,阿珊就不会摔跤了,小勇这样想着。此时,他正蹲着身子,用纸巾按住了阿珊磕破的伤口,阿珊快哭成个泪人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多的血从自己的身体流出。

“你不来追我,我就不会摔跤了。”

此时小勇继续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还记得这种果子吗,这个叫覆盆子,可以吃的,这边墙上还有好多。”阿珊指了指墙上的果实,笑脸盈盈地向远处的小勇示意道。

“我也看到了,这种果子红彤彤的,原来是可以吃的呀。”小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展示了自己手中的果子,“我尝尝看”,说着就要往嘴里塞,阿珊看了他手中的果子连忙制止:“你那个叫蛇莓,不可以吃的!你看我这个,一整个能分成小小粒的才是覆盆子,这是我奶奶教给我的。”

小勇连忙扔掉了手中的蛇莓,因为他经常听大人们讲,蛇莓是老蛇最爱吃的食物,有蛇莓的地方就会有老蛇出没,另外一个就是吃过的粽子叶千万不可以乱丢,因为会生出小蛇。所以幼年的小勇便特别听话,很早就知道要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了。

小勇从爷爷家搬来一把和他身体差不多高的凳子,这把凳子非常重,以至于他搬起来的时候十分费力。摇摇晃晃的他把凳子放在半截土墙旁,这道土墙上爬着许多覆盆子的藤蔓,它们那又细又长的藤上分布了许多细细小小的刺。就在这些刺周围,结了许多饱满又通红的覆盆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像红宝石一样。小勇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往上望,不由得让他发出了“真高啊!”的感叹,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毫不怯懦地爬上了凳子。

“你可要扶紧啊。”小勇说,

“放心吧。”阿珊回道。

小勇记得自己在幼儿园里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刻在铁汤匙上小马的图案了;还有,他喜欢在田螺形状的滑梯上时快时慢地滑下,也喜欢在长直的滑梯上瀑布似的快速地泻下;他喜欢和女孩儿们一起玩跳皮筋、丢手绢,和男孩们玩堆沙堡、扔沙包。

小勇发现,阿珊每节课都能拿到一朵小红花,他还发现阿珊每次总是很爱惜自己的小红花,总是要把得到的小红花认认真真地贴在墙壁上,时间长了,那道墙仿佛成了花海。而自己总是将脑门上的小红花随便乱贴,家里便到处都是小红花的残骸。这让小勇第一次觉得,阿珊原来是一个如此细心的女孩啊。

“你们想去女厕所看看吗?”

这样的问法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大胆了,可有度量的大人们会宽恕他们的年幼无知。

小勇和几个男生在阿珊的引领下探头探脑地进了女厕,这是男生们平常从不曾也不敢涉足的禁地。他们都十分好奇女厕所与男厕所究竟有什么不同,竟把守得这样严密。而男厕呢,连扫地的阿姨都可以随便地进进出出偷看他们的小屁股。“这太不公平了,难道我们就不害羞吗?“一个孩子这样说道。

因为是星期天的缘故,他们认为厕所里是肯定不会有大人的,不过小勇和另外两个男生都好像排雷英雄似的,每走一步都倍加小心。后来当他们发现那里面根本就没人的时候,就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发现女厕所和男厕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里面全是蹲坑,只是少了他们平常用的小便池,这让他们大失所望。

然后几个孩子不敢出去了,他们怕轻易出去会被路过的大人发现,便相互推搡着伙伴出去。阿珊早在外面招呼他们出来,但几个孩子推推搡搡的声音惊动了保洁阿姨,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保洁阿姨周末的时候还会出现在这里。她将他们一个一个给揪了出来,但没有因此而责骂他们,一群孩子一边走一边问阿珊,为什么女厕所男生不能进呢,阿珊说,因为你们是男生而自己是女生。这个理由让他们依旧疑惑不解

大雨总是来得这样突然,倾盆而下,让人猝不及防,小勇在奶奶的经房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小勇梦见自己家门旁的井水正不断地汹涌上涨,从井水里游出了一条黢黑的大鲇鱼,然后这条大鲇鱼一张口自己就醒了。小勇做了噩梦,他感到自己流了一身的汗,但没有去摸。他抬头望向天空,天空周围的阴云还未散去,好在雨停了,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坐在天井旁拍经的奶奶问他要去哪里,他也没有回答,他就这样径直地跑向了阿珊家。

“快,井里有条大鲇鱼,他把我的魂给吃掉了。”小勇拉着阿珊激动地说。

“你轻点,你把我的手拽疼了。”虽然疼,但是阿珊还是很兴奋地跟着小勇。

来到井前,他们看到了上升而浑浊的井水,很难看清井下是什么样,小勇就叫阿珊多捡些石子往下扔,大鲇鱼肯定会有动静的,然而,除了溅起又下落的水花,始终不见大鲇鱼的身影。

阿珊说:“你说的大鲇鱼为什么要把你的魂吃掉?”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一来到井边大鲇鱼就出现了,然后它就把我的魂给吃掉了,找不到大鲇鱼,我的魂就回不来了。”说着小勇就哭了起来。

阿珊见到小勇哭泣的样子自己突然也好想哭,随后她想到了一个方法:“当受到惊吓的时候,可以将手掌心轻轻拍打胸口,说,回来吧,回来吧!然后你的魂就会回来了。”

小勇按照阿珊的方法照做了,可是,依旧感觉没有什么效果。随后,他们又去向奶奶询问,奶奶说,也许这样有效:首先,得盘腿,双手垂落。然后,将一个掌心对着自己的心,做类似单手捧水的动作,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不要想,缓慢地吸气,呼气。”

小勇就这样连续做了二十来个吐纳,阿珊问他魂回来了没有,他说差不多了,就继续做起了吞吐,阿珊又问了一遍,他打了个哈欠说快了,快了,然后小勇就在自己的吞吐声中奇迹般地睡着了。

阿珊要走了,他要到县城去读小学了。小勇还记得阿珊最后一次来找他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见她,因为他把她的裙子扯烂了,还因此害得阿珊摔了如此重的跤。他记得她的血液从伤口中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捂住伤口的纸巾红了一片又一片,当时他害怕极了,他怕阿珊会因此血流不止,更怕她会因此而死去。

当阿珊告诉小勇自己即将要离开的消息时,他第一个反应是非常开心,因为闭口多天的阿珊已经原谅了他。继而他又感到伤心了,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才致使阿珊一家离开的,不过他没说这话,他展现出了如大人般的沉稳,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小勇在母亲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元钱,因为他突然想到阿珊非常喜欢那种救生圈形状的芝麻饼干。他又想到上次他得到一元钱的时候,没给阿珊买这种饼干是因为妈妈告诫吃饼干火气大,所以他特意在阿珊面前做了一个喷火的表情。这个动作引来了小卖部牌友们的哄堂大笑,不过他丝毫不慌张地走过了他们,仔细地挑选起零食,最终,他像胜利者一样地向老板支付了一包五角钱辣条的费用,另外的五角他小心翼翼地揣在上衣的口袋里。

现在小勇竟然做了小偷,他急急忙忙地从母亲口袋里摸出钱,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去小卖部买了那种救生圈形状的芝麻饼干,他笨拙地拆开饼干的包装,但他们俩谁也吃不下去,于是这些饼干被捏成碎屑投入平静的水面,小鱼游过来,叼走了。

小勇仍记得,那个下午,阿珊虽然没有给他留下纪念品,却唯独留下她那串如风铃般的笑声,这串笑声一直在他的心中封存着,直到后来阿珊从城镇回来的时候他才回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小勇已经不愿意再见阿珊了,在农村上小学的他,顿时无颜面对从大城市回来且举止得体的阿珊了,她是那么优秀,让现在的小勇觉得自己与她已经是相距千里了。另外,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成长所带来的枷锁,成长,让他逐渐有了诸多的顾忌,让他觉得自己与这个童年的玩伴越来越疏离了。

小勇现在已经上小学了,但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即将来到的小学生活。他只知道自己在一个阴沉的天气,撑着一把又大又重的雨伞,在断断续续的雨声中把一摞书本和练习册抱回了家。同样的情景他重复经历了一次,因为在这期间小勇留级了一年,这还是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争取来的。

一年级的小勇却偏爱逃课,最终导致成绩十分惨淡。他至今还记得那天下午,母亲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那个最偏僻的教室的情景,她找到自己的语文老师,开始了一个下午漫长的攀谈与检讨。

那个时候,那位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师只是轻轻扶一下眼镜框,然后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和母亲说,“让他回到幼儿园去吧。”

此时小勇正好在小学旁边的幼儿园玩着滑梯,他舍不得它。在上小学的时候,因为这里与幼儿园有一道红漆的铁门相隔,所以,一有时间,小勇就会来这里。特别是冬天的时候,他一边把自己冷冰冰的手放到已经晒热的铁门上,一边通过铁门下面的门缝就可以看到那个世界行走的鞋子,大多数情况下他只能看到一片干燥的水泥地,偶尔才有几个人经过,除此之外,他就什么也看不着了。他就靠在那道铁门上听着,听从里面播放的音乐,听别的孩子的嬉戏打闹的声音,听别的孩子一次又一次从滑梯上滑落下来的声音。白天,他收集了许多这样的声音,晚上,他总是不自觉地从记忆中翻出它们,然后小勇就哭了,睡在那头的母亲常问小勇是在哭吗,小勇总是会迅速地将眼泪擦干,回复一句,“没有。”

小勇和和燕子成了好朋友,他走到哪里燕子就跟到哪里。

有一次,小勇在自行车后头搭载了燕子,燕子侧坐着,两只手紧紧地扶住了车座,周围的人在她的眼前都快速地掠过了,沿途吹来的风把她的脸蛋吹得红红的。每当这个时候,在台阶上摇扇子的男人便会大叫一句,这小子想娶老婆啦!然后大家便一齐哄笑起来。头几回,在前面的小勇没听清楚他们所说的话,只听到了他们的哄笑声,坐在后头的燕子什么都听清楚了,可她什么也不说。

小勇和燕子喜欢来河边打水漂。这里的河又大又宽,旁边是工厂倾倒的瓦砾堆,他们就从里面捡起瓦片,然后再向河里掷去。

当小勇的瓦片飘到第七下的时候,瓦砾堆的几声猫叫吸引了燕子。燕子围绕瓦砾堆开始寻找,她发现了有一窝小猫,两只淡黄色的,一只是黑灰色的。转而她叫来了小勇,小勇过来时发现三只猫的眼睛全都粘住睁不开了,然后他们就把三只小猫一同抱回了燕子家。

小勇和燕子约定好了三只猫的归有者,小勇要了一只黄猫,剩下两只给燕子。第二天,燕子十分沮丧地告诉小勇,那两只黄猫因为寒冷而死去,只留下了一只亲人的灰猫。

这只灰猫十分地亲人,只要小勇手中一有食物,它总会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翘起了尾巴,用一种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不论是小勇正在吃香肠,或者是剥粽子,又或者是吃各种零食,它都会很有礼貌地蹲下。小勇每次分享完食物就会摸摸它的小脑袋,然后说一句,真是个绅士!这时燕子总会在一旁纠正他,它可是一只母猫。然后小勇就会十分滑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可真是只淑女猫。”

以前,燕子喜欢在雨后的某个黄昏来到稻田,然后欣赏金黄的稻子被风吹起的样子。她觉得稻田里起起伏伏的稻子像极了海浪,澄澄的海浪被风送上了某个沙滩,然后又在这个沙滩神秘地消失。燕子和小勇经常在这样狭窄且略带泥泞的田间小道散步,这样的小道曾经收集过无数人的脚印,然后突然而至的暴雨又把它们洗劫一空。

燕子告诉小勇,多年前抱回的那只灰猫已经死去,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与猫咪相处的日子,这么多年,它总是一有食物就会跑过来,柔软的毛发在她身上蹭了又蹭,它总是那么粘人,只要燕子一招呼,它就会像个孩子一般奇迹地出现,想到这里,燕子突然掩面而泣了。

小勇十分能够理解燕子的悲伤,不过他从来不做过多的表达。当燕子笑的时候,他就跟着一起笑;燕子哭的时候,他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总是保持沉默;当燕子忧伤时,他知道她一定会到这儿来。

颖子对铺天盖地的攻击不知所措了,她现在只想离开人多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与他们谈笑风生,可慢慢地,她逐渐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审判,于是她不得不选择了躲避。

小勇和颖子在中学的一段时间里始终保持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每晚自修回家的时候,小勇就在巷口等候颖子——有时候是她在巷口等待小勇——然后他们就共同穿过了一条深邃的巷子。

何静对两人的行为狐疑万分,事实上,她对任何一对走在路上的青年男女都有着同样的揣测。于是班级里开始充斥着各种面带笑容的人,在下课时一齐哄笑,上课的时候又通通静若处子了。当生物老师讲及人体的发育以及男女生的生殖器官时,他们已经可以表现得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摸样了。

何静对小勇和颖子的揣测源于她自身的成长与发育。小勇逐渐注意到班级一些女生们慢慢地喜欢穿一种浅色的短袖,而这种短袖恰好露出了她们白色或浅粉色的内衣,何静也是如此。他在何静不经意提拉内衣的时候注意到她的乳房已经发育得像成年人一般了,那对乳房在跑步的时候有节奏地上下摇晃,她的嘴唇也在有规律地翕动。何静的魅力很快就吸引来了一个又一个男生,然后她恋爱了,传递爱意的情书写了一封又一封,可分手时,她难过的泪水流了一次又一次,她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在恋爱和分手之间跳来跳去,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段恋情就跟吃快餐一样,匆匆而来,却又转瞬即逝。

在一次次与颖子的同行中,小勇逐渐看清了颖子的脸。他知道,颖子只要是看向他就是要和他说话了,在灯光下,他第一次看清颖子绯红的脸。以前,他只敢看颖子匆匆而过,或者是悠闲散步时的背影,有时候,颖子会穿着一条十分漂亮的碎花裙子,他能看到她那碎花裙影下匀称且白皙的小腿。有一次,颖子恰好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她那被包裹的部分顿时让小勇感到不知所措了。

小勇突然想到“爱情”、“性”,一类的词,她听到班级里有人小心翼翼地谈论这一类话题,那些事情总能在小勇心里掀起一阵莫名其妙却又激动的波澜。

然后小勇就听到一些男生讨论关于女生身材的话题了。他听到了一些关于性侵的新闻,一些男女的暧昧之事,还有关于一个女同学退学回家结婚的事情。他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东西反映到他和颖子身上。

当小勇在巷子口迟迟没有等到颖子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后再也不能送颖子回家了。这就意味着属于他们的一种独特的感情消失了,不管是友情也好,还是刚发芽的爱情也好,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小勇独自失落地回了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他想起了从前和颖子谈笑风生的样子,自己总是在说得最急切的时候又突然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话可说,但当他看到颖子微笑地看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就紧张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颖子在学校的时候总有人将她和小勇的事当作话题,她知道自己因为惧怕黑暗,所以才叫小勇同行。她和小勇相处的时候看到了小勇诙谐可爱的一面,他和厕所里那些男生不一样。那些男生恣意地吐着烟圈,一副傲人的模样总像是在审视自己,当他们主动和她说话时,她发现他们嘴里的烟味已经与一个三四十岁成熟男人的口气一般无二了。他在班级里总能感受到各种各样的暗示,她知道,班级里那个势力颇大的刀疤男已经看上她了。

刀疤男是那些抽烟男生们的大哥。他在追求颖子时不知道怎样表达爱意,于是就送了很多表达爱意的小纸条,这些纸条里的文字歪七扭八,像是些失魂落魄的泥鳅。颖子不同意,刀疤男告诉颖子自己迟早要将小勇揍一顿。然后刀疤男的威胁和恐吓就成了班级里每个人的口头禅,他们成天在小勇耳边提醒他刀疤男的报复即将来到,有人期待地议论起来,有人在劝小勇不要招惹是非,有人在一旁默不作声,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报告给班主任。

半年过去了,刀疤男的报复迟迟没有来到,但他还时时提醒小勇不要与颖子靠近,不过他对颖子的追求却不似之前那样热烈了。

这一天,刀疤男的报复终于来到。正当小勇走进一条暗淡的巷子时,刀疤男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他就用一根极粗的棒子指着小勇叫他站住别动。小勇想逃走,然而他却发觉自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这时的小勇已经不再和颖子同行,他不解刀疤男这是何意,刀疤男拧了拧脖子说,之前因为害怕惹颖子的生气,所以才在这半年对颖子俯首帖耳,现在他决定不再追求颖子,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决定必须把这个曾经的绊脚石给揍一顿。

刀疤男把在这半年里颖子对他的不满通通倾泻在小勇身上,小勇感受到棍子和喊叫几乎是同时砸向了自己,在混乱的咒骂声中,已经分不出哪只是脚,哪个是拳头。

中学毕业后,在一天的黄昏时分,颖子将小勇约去了后山的神庙。他们将蜡烛的碎块融孔,穿好绳子后扔向了神树,因为这样就可以和神树许愿。颖子在夕阳的余晖中看清了小勇的脸以及脖子上一道被打伤的疤痕,她的心里涌出了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随后她问了小勇一个问题,男女之间真的会有长久的友谊吗?她这个问题让小勇愣了一下,随后他回答道:“也许吧。”

“那我跟你的情感算友情还是爱情?”颖子继续问,

小勇被颖子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一直以来,他认为只有自己对颖子产生了一种模糊的好感,一切也许都只是自己的幻想,他不敢用爱恋来形容,所以他一直将这份情感隐藏在心里。

颖子说:“其实我也不确定,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吗?我希望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小勇激动了,他对颖子说起自己最初被调侃与颖子的关系时,还觉得没什么,可是当这种调侃被日复一日地加深之后,他觉得对颖子的好感也莫名地加深了。于是他选择了远离,可远离之后自己的心又翻腾出一股感伤,他觉得是自己病了,可事实告诉他自己根本没病,他只是单纯地思念颖子了。

颖子在小勇滔滔不绝的话语中走了过来,轻轻地抚摸了那条疤痕,然后小勇的话再一次地戛然而止,时间也仿佛停止了。

山坳渐渐收束了黄昏的光芒,悄悄归巢的鸟儿们静静等待着晚风的抚摸,一些云从容又舒缓地从这头飘到天际,神树娑娑,悄无声息地带出了一些薄薄的水汽,小勇和颖子就在如此美好的氛围中走下了绵延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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