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婚育杂谈

纵横江湖:我的海南往事

2018-08-27  本文已影响3人  e12644a39aa7

一,初入海南

1987年 11 月 24 日,我登上了广州开往海口的轮船。这源于10 月 3 日《光明日报》头版头条上的一篇文章:《海南向全国招贤纳士》。

那时候虽然靠工资生活,但我长期在外做翻译,一天60元的翻译费,自己能拿到 18 元(那时候月工资才五十几元),小日子过得自然很滋润。

从知道自己的档案里污点还在的时候起,我就下定了辞职的决心。我知道,如果留在体制内,到老了,我也没有当官出头的机会,哪怕是个副科长都绝无可能,这绝对不是我要的结果,人生不能刚刚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到海口了。

海口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路上没看见蛇不说,竟然还有楼房,我在南渔酒店开了一个标准间,六元钱,自然带上了船上结识的好朋友、辽宁老乡陈怀铮。

到海口的第二天,我换上了一件西装,拎起当年还算时髦的经理包,镜子前扎上领带,要出去谈合作项目了。没错,我不是去找工作,而是谈合作。

我捕捉到了一个信息,有一家三星级酒店要开业了,叫望海国际大酒店。

我敲开了董事长老连瑞的房门,办公桌后的老总很不耐烦地问:

干什么?

跟您谈个合作项目。

什么项目?

我可以坐下吗?

他用下颚回答了我。

我把准备好的台词慢慢地说了出来,大意就是海南建省会有大量的外国人来,自然需要大量的翻译人才,而我们如果组建一家翻译公司……

我得到了一间两居室房子的使用权,被聘为翻译部经理,并被授命招兵买马。

当晚上再次回到南渔酒店时,老乡陈怀铮眼睛已经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一天搞定不说,还招了两个兵!

晚上,我以经理的身份,自掏腰包宴请了我聘用的头两个兵:四川外语学院的英语老师赵勇,和四川乒乓球冠军本来准备出国的英语非常好的曾努。

二,黑道风云

闯海最初的几年,海南确实有些乱,可我从来都没有过怕的概念,因为我心里清楚,胳膊腿儿如此灵活的我,就是捡砖头也比一般人能快上那么几秒。

1990年我们公司的保安就有 300 余人了,公司的老板是一极其聪明的人精,同时,也是一个猖狂到了一定程度的疯子。当年若有福布斯富豪榜,他在中国应该能排进前十。

我们公司是海南第一家动工地产、第一家做局公司加农户把农民的土地圈进来、第一家买飞机、第一家开始炒作股票、第一家在深交所上市的企业。

那时候这位老板一旦出行,必是十几个保安摩托车开道,但凡有人对他稍有不敬,保安便会一哄而上,管你年老年轻。他提出的口号是知识分子流氓化,流氓要知识化。他跟禹作敏很像,不同的只是他从监狱里面活着出来了。

当年我被聘进公司前,已经开始带兄弟了,社会上已经有些小名气。一进公司,就组建了友好部,一个专门负责处理公司对外事务的部门。

所谓友好部,就是用友好的手段,解决一切不友好的问题。通俗点儿说吧,就是你对我不友好,我就打到你友好为止。

好在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就过了治安追诉期,敢说了。

那时候我是怎样一个疯狂啊?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敞篷带加强杠的切诺基212,没有车牌,给我开车的是海口资深一哥阿三,玩飞车的、胳膊上刺着大大的忍字,在昭告着他在江湖上的身份,我坐副驾驶。后排是特警退役的龙哥,还有一肌肉男,今天在国内影视界小有名气的光哥,另外一个是杰哥。

即便是大雨天,我们的汽车音响仍然大声地放着麦当娜,满大街地乱跑乱窜。路边的警察看到我们的车几乎都是头往边上一偏,对我们,他们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那时候不单是公安盯着我,就连海口的几大帮派,辽宁的杨胡子、江西的曹哥、云南的乔哥、当地的海哥、南哥等,原本都是好兄弟,可因为我太招摇了,出尽了风头,任谁都想一有机会就打掉我。打掉我可以迅速扬名立万。

那时候招摇到什么程度,东湖过街天桥有一横幅大广告:有困难找我!

广告留的座机号码是我的。

今天我的胆量嘛,比老鼠胆大不了多少,但凡有一点儿风险,我都会回避。闯海,一晃过去28年了,我这些年最本质的变化应该说是今天的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知书明理、特别守法的人了。

三,炒股往事

在海口,与几位闯海大佬餐后闲聊,不知道谁提到了时任海南省人民银行的谷副行长。名字耳边掠过的瞬间,一下子就掀开了我一段早已尘封多年的记忆。

1991年年底,琼民源的马玉和把我叫到七楼,拿出造币厂印制的带水印的股权证给我看: 你朋友里有钱人多,过几天,你就开始卖咱们的股票吧。

就在马玉和要发行股票的不久之前吧,科技厅刘须钦厅长曾问过我:陈宇光发股票你不买点?

多少钱?

你买多少就多少钱呗

当时陈宇光、刘厅长还有董良阁等“六君子”——苏力克、王昌然、刘竹林、郝敬舫、管大校,我们一有空就在一起玩麻将、钓鱼,关系一直不错。

我当时就象征性地买了1000股。谁知道没过半个月,很多人都在问我要买陈宇光的股票。 我记得当时我把这 1000 股卖给了我的一位好朋友,好像是邓新达大哥,我还赚了他 1000 块钱!

股票还没有上市,只要你受让人处不写名字,股权证就可以炒作无数轮的。第一天我以1.5元的“开盘价”卖了 50 万股。第二天,1.7 元我又卖出去 50 万股。第三天,一下子就涨到2.5 元一股了。

没多久来的人就多了,来的第一句话基本都是:听说朱焕良买了300万元?

是的,这个朱焕良就是很多书里写到的深发展董事,书中称作冯大鳄的人。很快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后来还跟着他做了几支股票,收益不错。再后来,郑百文事发之后,听说他带着十几个亿,开着“大飞”去了香港。

发行股票的第一天,我就以1.5元的价格卖给我的老乡高岭10 万股。没错,这个高岭就是辽国发的高岭,327 国债的始作俑者。他的对手是刘汉、袁宝璟、周正毅。他们这些人的结局都不太好。

发股票的马玉和,在这儿,我就不多说了,想来大家都知道他,《中国证券法》出台后处理的第一个人。

该说谷行长了,省人民银行的告示贴进了我的办公室,简单说就是一句话:我们发行的股票是违法的。我傻了,大量的朋友买了我的股票,太多的朋友们跟进来了!好在,咱聪明。我很快就针对谷行长做出了一个行动计划。

邓新达、邱树荣、黄炜东、张野、阿三等一伙人“押”着我就闯进了谷行长的家。老爷子傻了,他哪见过这阵仗?

第一天,我的办公室贴了一张省人民银行的处理意见:罚款600元。那钱是我交的,我们的股票合法了!

中国证券史上的三个大鳄,马玉和、高岭、朱焕良,曾经都是我的朋友,我自豪!嗨,谷行长引出的故事暂告一段落吧,我也不再作书透。

——摘自封仪的《封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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