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感悟ABC》散文每天写1000字

295:回 归 田 园

2019-07-10  本文已影响52人  爱琴海湾
295:回 归 田 园

时值端午节小长假,携先生小儿回老家去看望寡居的老父亲。下班后,急匆匆回家收拾行李,打了辆车,直奔老家。车子行驶在公路上,两旁的树木欣欣向荣,满眼的绿色,心情也难免跟着雀跃起来。

暮色四合之时,才抵达老家,姐姐已烧好了饭菜等候,虽说不够丰盛,却也是自家菜园里种植的时令蔬菜。吃罢晚饭,和先生去老房子看望了老父亲,头发全白的父亲,身体还健朗,只是孤身一人在家,念及唯一的儿子尚不成亲,每每和我提及此事总是长吁短叹,烦闷若恼。想着跟他岁数一般大的人早都当爷爷了,孙子孙女都差不多上初中了,总会心里失衡吧。不苟言笑的父亲面对小儿烺烺的调皮捣蛋,脸上永远都挂着笑意。

家长里短了一阵返回姐姐家。夜的黑掩饰不住灯光的柔媚,依稀中能辨清远山的轮廓,房屋的大致模样,清风吹过,送来几声蛙鸣,瞬间觉得从小到大形容蛙声的“呱呱”是那样的不准确,天上的繁星也宁静地守候着这一方水土,许久不曾拥有的熟悉亲切感裹挟而来,瞬间包围了我这颗小心脏。

第二天早上小儿与外甥又为玩电脑起了争执,遂把小家伙带出去转转了,走在阡陌纵横的田埂上,心里顿时豁然起来,刚刚因俩小家伙吵闹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一株株车前草杂乱无章肆意地生长着,长短不一的花穗一根根地直立着,米粒样的青花苞还没开放呢,花期未到;长毛草的花儿倒是加火,如荼地开了,随处可见,一朵朵浅紫色的小花儿,一蓬蓬一簇簇恣意地开放着,无需惹人注意,自在微风中摇拽;沟渠里的水很清澈,沟底的瘀泥中生长的鸭跖草,冒出一点儿沾有污泥的绿叶;旁边的野芹菜也不甘示弱,一朵朵细细密密的小花集结在一起,成了一朵名符其实的花伞,倒也朴实。

“什么时候来的?”闲逛之际,有人打招呼,是姐夫的妹妹。她坐在田中央的小凳子上,伏着身子,双手飞快地秧田里拔秧苗,只见秧苗不停地抖动,听见秧苗脱离土地的"噗呲噗呲"声,倾诉着心中的不舍,双手握不住了,合成一把,细细的棕榈叶条儿从秧苗根部扎紧,右手在水田里用劲摆动,洗去根部的泥,翠绿的叶子,洁白的根须,不失为一幅画。儿子也克服了心理障碍,脱掉鞋子,挽起裤脚,踩进田里探险,拔秧苗,终是抵挡不住阳光的强烈,很快就溜之大吉。

姐夫在畔下的田里撒肥料,一把把肥料在手的扬起收回之间,就着悠扬的抛物线,细细碎碎地落入田中。小儿也好奇地去掺和一下,只是肥料总是落到头上,在姐夫的指教下,也能有模有样的撒上几把。撒完肥料,要开始“打浑水”了,手扶拖拉机的“轰隆隆”声,突突地前进,儿子推着拖拉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一脸的喜悦与骄傲。如今是高科技犁田了,小时候都是父亲赶着牛,踩在宽宽的耙子上,一抖牛缰绳,牛鞭轻轻敲打在牛宽厚的脊背上,耙与水泥的“咣声,原本清冽的水面顿时浑浊起来。牛累了,人乏了,牛儿就近在田埂上啃两口青草,父亲吸两口纸烟。正是父亲和牛儿的付出,养育了我们姐妹仨。小儿只是体会到了打浑水的好玩,生活在此时的他们,永远都无法理解他的母亲所生活的几近原始农耕时代的艰辛与贫苦。

295:回 归 田 园

玩累了,小儿洗净了脚,继续闲逛,堂哥夫妻俩正弯腰莳田,田中央赫然横着一根红线,从这一端挂到另一端,堂哥正沿着线“剖田”。莳田要讲究美,中国人的横平竖直不仅体现在方块字中,也体现在农人的忙作中。堂哥打头阵,插出八列,方方正正的秧苗阵,堂嫂挨着继续列阵。好的莳田高手完事后,田中就是无数个小的正方形组成了一个大的正方形。邀请小儿试试,许是不太熟悉,他倒是死活没不肯下田。我们小时候可是最盼望家里插秧的这一天,那是因为在这一天可以大饱口福。这可是农人家的一桩大事,母亲好几天前就要准备吃的了,还要提前一天去镇上买菜。父亲要提前把所有的田都深翻好,平整好。以待正日子那天“打浑水”、莳田。早上,母亲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姐姐和众人喝过早茶点心就去秧田拔秧苗了。早读课下课回来,就可以吃到辣椒炒腊肉、煎炸的家常豆腐,此时必定要吃上两大碗,中午定是要吃得满嘴流油,滚瓜肚圆的,最期待的是点心时间,课间休息时,悄悄溜回家,享用母亲为我准备的点心,虽说家境贫寒,但每年的这个日子,买油条、油炸糕呀,母亲都会为我们准备一份,以解馋,母亲自己却从来都不舍得吃一口。放学后,也会宛如儿子一样,去自家田里看看,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在田边角落插两根,尽管东倒西歪,尽管被旁人奚落在其中,一把秧苗还没插完,脚踝处痒痒,抬脚看见一条蚂蟥趴在上面吸血,吓得我哇哇大哭,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岸,可是用力扯拽,蚂蟥它都依然不动,那滑溜溜,缩成一团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田里的人已是笑得前仰后合,姐姐让我抬起脚在田埂的草上蹭蹭,遵照其言,蚂蟥果然落地。只有伤口处不停地流血,如今,田里化肥、农药的泛滥,蚂蟥都已绝迹了。晚上,大人们饭桌上喝酒闲聊,我守在厨房里,妈妈每炒好一个菜,就得先尝一口,然后才在妈妈的呵斥声中端菜上桌。

和儿子说起这些时,他一脸的好奇、艳羡。抬头看看天,“云无心以出油,鸟倦飞而知还”。返途中,经过小河,河里的水还似当年一样唱个不停,只是河岸上的八角亭早已不在。听妈妈说算命先生说我命硬,要寄养给亭子,我的生辰八字还贴在这间亭子上呢,而今已是踪迹难觅咯,亭子旁边的小树也已长大,去外婆家的石板路更是荡然无存,一切都回不去了。

陶渊明可以“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我只能蹲在小河边,陪儿子掬水洗脸,撩起一朵水花,听听儿子的笑声,听听树上的鸟叫。

今天有点累,贴了一篇两年前的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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