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鸟

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

①

少年在山坡上，用十几粒米和一个破旧的竹篓设了一个陷阱，抓住了好多种鸟。他把它们一一放了，最后留下了一只画眉。

少年把画眉带回了自己山坡上的茅草屋，装在一个简陋的笼子里。笼子里还有另外一只画眉，它的一只爪子受了伤，被一小块白布缠绕着。见到新来的画眉，它很兴奋，颤颤巍巍地蹦哒了几下。

新来的画眉问受伤的画眉，你也是被他抓来的吗？

受伤的画眉说，我是被他救的，在这里两天了。呆在这儿没有鸟儿陪我，我不想动也不怎么吃东西。大概因为想找鸟儿陪我，他才把你抓了来吧。

②

少年很穷，茅草屋里只有简单的锅碗瓢盆和几件家具。他每天要去山上打猎采药，拿到集市上卖掉，以此谋生。

但是每天早晨少年出发之前，每天下午少年回来之后，都不忘给两只画眉喂点东西。他也会偶尔对着鸟笼说会儿话，大约是今天集市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每晚少年收拾完之后，都会坐在桌前，借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草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两只画眉叽叽喳喳，盯着少年作的画。

那是少年同村的姑娘，白衣素裙，灵气得很。

那些纸上写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③

少年给痊愈的画眉拆白布的时候，抚着它的羽毛自言自语，“如果我也是一只画眉，我就可以每天飞到她身边看看她了。”

少年把两只画眉放了。之后依旧每天上山打猎采药。

有天晚上少年回家，发现桌上自己的画不见了。他找遍了屋里屋外的每个角落，依旧不见画的踪影。

后来，少年发现他写的诗也不见了，几天消失一张，仍旧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踪影。

少年很诧异，看不到日夜思念的女子的画像，打猎采药也没了精神。他决定呆在家休息几天。

④

第三天下午，坐在茅草屋门前的少年远远看见蜿蜒小路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款款而来，走近了，竟是他日夜思念的女子，还有她肩膀上两只似曾相识的画眉鸟。

女子对他粲然一笑，指着肩膀上的鸟儿，“它们好像缠上我了，隔三差五衔来诗句画像，还老是拉着我往这边来，我能在你这儿坐坐吗？”

“另外，我的画像，能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