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02

“小皮猴儿长本事了，居然会自己拿勺子吃饭了！”她一手拿着铲子，一手往下拽了拽系在腰间的围裙，满脸宠溺地看着趴在饭桌上吃饭的小猴儿。

鼻尖上粘了粒米，小猴儿伸出舌头使劲往上卷了卷，几次下来还是够不着，没办法只好伸出胖胖的食指，摸索着成功地把那粒米粘了下来，得意地冲她做了个鬼脸，那意思：看我厉害吧？

她哈哈大笑。心里盘算着，三周岁了，过些时日该送她去幼儿园了。

自从允许生第二个孩子以来，不补一胎的就好像有了短处。街道墙面上粉刷多年的宣传语“只生一个好”来不及涂掉，不知道被什么人添了一横，变成“只生二个好”。继续大力宣传。

小猴儿是在允许生二胎之前出生的，属于抢生，偷生。她还为此做好了加入“超生游击队”的准备，没曾想，忽如一夜春风来，二胎政策全放开。

有时候，你都做不了自己肚皮的主。

她没想到会在不惑之年第二次做母亲，小猴儿的到来纯属意外，不是没有纠结过，每次有了想放弃的念头时，她就会感觉到身体某个角落里有细软的声音在喊妈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信。

小猴儿提前一个多月来到人间。因为失血过多，在生完小猴儿后，她仿佛拼尽了身上最后一口气，而后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半昏迷状态。

她后来经常跟朋友开玩笑，她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人，此生再无所惧。

她喜欢私下里喊小猴儿，在她的老家，有一种说法，孩子起名越贱越好养活。

书上说，每一个女孩儿的前生都是一朵花儿。小猴儿出生在一个春阳昭昭的日子里，屋外隐约有野蔷薇的芳香。野蔷薇，是她最喜欢的花，不娇不媚，在她老家也称之为“爬墙梅”。小时候的这个季节，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开成一堵花墙。走在胡同口巷子深处，轻吸一口气，满身都是“爬墙梅”的味道。

于是，小猴儿有了另外一个名字：梅朵。

……

她从厨房再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小碗米饭已经见底了。小猴儿朝她亮了亮碗底，然后摇摇摆摆地爬上脚踏车，一路横冲直撞到了茶几边上。

她目测了一下，从餐厅到茶几也就两大步的距离，小猴儿从来都是驾车前去。

端起早就凉好的白开水，自己找了个空杯潇洒地做了个“cheers”动作后，一饮而尽，接着又朝她亮了亮杯子底，那意思：看我真的厉害吧？

她没忍住，再次哈哈大笑，心里盘算着，不能再拖了，过了今天就去给小猴儿咨询入托事宜。

过了今天，小猴儿就是三周岁的大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