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住院记

新年开启之际，我住院了。

当天中午在工厂食堂陪客人吃饭，发现夹菜的筷子在不停地抖动。菜食无味，浑身惭起阵阵寒颤。

下午发烧，按经验用药无果，晚上头痛欲裂。翌日一早准备停当，去到医院期望能用打针方式解决问题。
一踏进医院，方才知道，对于发热，要全面检查，抽血、CT，各种叫号排队、缴费排队、检查排队，拿到结果半日已去。见上医生，亦不知判断，直接强制住院，发热区住院即隔离区。
办理入院手续又是楼上楼下，各种打探和排队。
去到隔离住院部，主任如临大敌，全副武装只漏两眼予以接待。分析我的病历后断然拒绝收治。言称你这非隔离病人，到我这反有被传染之虞。写完承诺办理退款又是楼内楼外、上下翻飞各种签字。终于没有任何结果地逃回家了。

晚上继发烧、头痛。

捱到第二天，直接去到知名医院，人流密集，摩肩接踵。生意兴隆得挂不上号，只得打道回府。
幸好在网上挂上第二天下午的号。来到人流如织迷宫般的门诊大楼，重新面对医生，问答一番后同样要求去做各种项目的抽血、CT、彩超。

最终，炎症引起的心肺问题，让我到心内科的住院部，住院治疗。
几天下来，终于挂上了吊瓶。

同室的是一对老夫妇。爷爷九十，浑身不方便，半躺半坐在病床上，奶奶八十有六，行动自如。晚上，奶奶把白天陪伴的女儿、孙子都催走，一个人收拾挺当，便坐在老伴的轮椅上，用小毯围住膝盖，对望着迷糊中的爷爷。瘦小的身子，慢慢低垂的头，奶奶睡着了。一切好静、好静。

办理手续的过程，让人着急上火。生病后的人大概也都情绪不好。几天来问医求药无门，心态大坏不时一些邪恶的念头从心里冒出来，阿弥托佛。

想想医生也不易，每一个人都是超负荷问诊、值班，身体离开凳子的时间都没有。
关键是有爱人陪伴，不厌其烦地楼上楼下跑，机智无比，从不错过任何一个节点。沒有她，别说是能把着急上班的我安抚住，仅在医院大楼东南西北摸清楚，我也大概是没那耐心。

忙完医院，爱人马上往家里赶，做好饭菜又送到病房。晚上直到我睡下无事，她才离开。

三天过后，晚上不再发烧头痛。也许很快就能出院了。但老奶奶坐在病床旁一整晚一整晚陪床的身影，永远会留在心里。

愿天下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