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倾听的故事.49
49.
当晚的宴请,正如老关预料,每个人都带着年轻的姑娘来的。老朱竟然带来两个,并声称这只是自己干女儿!没人带着自己家里黄脸婆。老关这时分外希望胡雪晴也在这里,胡雪晴恐怕是他这辈子能得到的最好的。也是她们当中,最好的。
喝酒、桑拿、打牌,折腾大半宿。
老关第二天早上直接从洗浴中心,到办公室上班,宿醉未醒,行政老郑进来汇报完工作,又问还招不招聘助理了。
老关说:“暂时不招。”
老郑说:“厂长,不是我多嘴。最近有点风言风语啊。”
老关说:“什么风言风语?”
“就是……就是……”老郑欲言又止,“哎,我也不便多说,毕竟是你的私事,只不过传到老嫂子耳朵里。那麻烦可大了。”
老关说:“到底什么风言风语,你就直说吧。”
老郑说:“前一阵子,有人在新百看见你和一个穿着紧身短裙的女孩逛街。”
老关有些恼羞成怒说:“没有的事情!看错人了!没别的事,你下去吧。”
下了班,老关早早回了自己家。
早上醒来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是在家,还是在胡雪晴那里,看见碎花窗帘,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家。
媳妇做了早饭,老关到卫生间,搪瓷脸盆里热水泡着他的毛巾,老关拿毛巾擦了脸、擦了脖子。毛巾扔回脸盆。
老关坐在餐桌前直着眼睛发傻。喝了粥,出门。已经两天没跟小胡联系,手机也静悄悄的小胡没跟自己联系。这是从没有过的。老关心里一阵惦记,开车快到厂子了,想来想去还是把车停在路边给小胡拨电话。
“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拨了三四次都是如此。
老关心想,一定是生气关机了,等见着面哄哄她就好了。前两天她还看中一条项链,今天带她去买,肯定就消气了。老关这么想着本来开车去厂子,改了方向去紫金宫廷。到了门口掏钥匙却发现打不开门,一边用钥匙继续尝试开门一边按门铃,按了十几分钟,没人开门。又接着打胡雪晴手机,还是关机。老关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租的固定车位看,车不在。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关回到自己车里又呆坐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公事儿的电话。只好回到厂子去处理事情。下午空闲下来,继续打小胡手机,还是关机。厂子里事情处理完,开车又来到紫金宫庭,仍然打不开门,仍然关机,车位上也仍然没有车。
老关忽然之间完全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胡雪晴,他不认识胡雪晴的任何亲友。之前胡雪晴租房子地方自己也没有去过,只开车到过楼下一次。
这么一晃就是三天,老关仍然毫无头绪。实在没辙了只好把老郑叫了上来,说:“你去调一下胡雪晴的入职的档案,把里面的身份证复印件,学历证复印件,还有填写了联系人信息的表格什么的都给我拿来。”
老郑问:“怎么了?”
老关说:“你别管,你先去拿吧。”
老郑下去没一会儿就把这些东西都拿了上来。
老关一一核实,所有电话都是空号,所有地址都是假的。学历证上的学校打过去也没有查到胡雪晴这么一个学生,学位证书上的编号也不存在。
白忙一场。
老关此前觉得小胡在跟自己生气,到现在才意识到似乎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想去租房子的中介。
老关开车来到中介的门帘,找到当初给办手续的小马。
老关说:“紫金宫廷2号楼803的房子不租了,退房租。”
小马问:“租房合同呢?”
老关说:“没有。”
小马问:“交房租的凭证条呢?”
老关说:“没有。”
小马问:“签合同人的身份证。”
老关说:“没有。”
小马问:“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老关说:“所有东西都在跟我一起租房子的那个女士手里。”
小马说:“那你让那个女士拿来呀。”
老关说:“暂时拿不来,你先查查电脑记录看吧。”
小马指着电脑里显示一个文件说:“这个房子之前确实付6押2,之后又付12押6。等于一共交了18个月的房租和8个月的押金。”
老关说:“对,对,都是我交的。”
小马继续说:“你看日期,两周之前,承租人,就是胡雪晴,来我们这里登记说这个房子要退租,我们是不能给退租的,只能是帮你租出去,下一个租客交的租金和押金交给她。她同意了,说是着急,愿意低于她租下来的价格出租。所以比她交给我们的房租每个月低了500,但要求是一次付清剩余房租和押金。上周有一个公司给一个外籍员工租宿舍,就签了这间,你们只住了1个多月,对方付了16个月的房租和8个月的押金。前几天搬走的,新租户当时就叫人换了锁芯,新租户下周一入住。”
老关说:“不可能。”
小马说:“你自己看,所有交易都有记录,我们当时也觉得奇怪,还特别注意了一下,但是胡雪晴来的时候手续齐全,租房人是她,联系人是她,交钱凭证她有,合同签字人是她,没有理由不帮她转租。”
老关说:“但是交钱的是我啊!”
小马说:“你当时交钱的时候是刷卡吗?”
老关说:“现金。”
小马说:“你看,你要是有刷卡记录,还能看出是从您卡上刷到我们账户的。您现在可以报警,可拿不出什么证明是你交的钱,而让这位胡雪晴领走了钱。我们怎么帮你呢?”
老关从房屋中介出来,仍然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小胡不会这么对我的,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缺钱用。一定是。不可能,胡雪晴对我可好了。她不可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