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关于生日的往事
小镇的街道和云
因为出生在冬天,从小关于生日那天的记忆都是伴随着寒冷、冰雪。18岁上大学之前,从未吃过生日蛋糕。记忆中,每到我过生日那天,妈妈总会天不亮就起床,煮上十个鸡蛋,上学走之前给我揣进棉袄口袋,我分四个,姐姐和弟弟各两个,剩下两个留给爸妈。那个时候过于乖巧懂事,总觉得有四个热乎乎的煮鸡蛋就超级幸福,因为平时难得吃到。生日蛋糕、吹蜡烛许愿望这样的仪式,似乎是城里孩子的专属。于我们而言,能够在午饭的时候吃上妈妈做的猪肉小炒菜,能够收到爸爸买的一件新文具,那便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18岁那年的生日和大学宿舍的姐妹们一起度过的。那天,姐妹们在学校商店租了一台老式相机,6个人走遍校园的每一处景点,和遇到的学院里的老师和同学一起合影,听到来自陌生人温暖的生日祝福,第一次吃生日蛋糕,又甜又腻,然后流着眼泪许下生日愿望,吹灭蜡烛,收到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才知道,过生日原来可以如此“隆重”。后来记得给同样在大学里的姐姐写信说:到了18岁才知道,青春可以如此美好,外面的世界真的好温暖。
19岁那年的生日祝福来自电波那端,那个时候还是电话热线点歌,接电话的刚好是在导播间值班的前辈,她暖心的为我点播了《亲爱的小孩》,于是整个宿舍的姐妹们抱着收音机拥抱了19岁那年的我。
21岁那年的生日,我正在内蒙古东北部的小镇当大学生志愿者,第一次感受到零下20°的寒冬,我和一同来当志愿者的蒙古族小姐姐裹着厚厚的棉大衣,坐在乡镇政府的小院子里看星空,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看到群星璀璨的银河,在冰凉刺骨的夜色中畅谈着未来,那天我梦见无数颗星球梦幻般地悬浮窗外,置身宇宙极光中,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
24岁生日那天,我紧张不安的坐在大学校园外面的网吧中,在招录信息网站上查询公务员笔试成绩,在第一名的成绩栏旁边看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打电话告诉远在家乡的爸妈,可能真的要去呼伦贝尔度余生了。
25岁生日,我在北京,在中国政法大学修法学二学位,满心沉浸于重回象牙塔中的喜悦,第一次被在央视做编导的班长带着去参观了“大裤衩”,坐在棚里开开心心当了两期节目观众。还被在国家大剧院工作的高中同学带着去参观了剧院,参与了两次喜欢主播的见面会。那个时候的北京像个梦幻城堡般,实现了大学时代所有未了的心愿。
步入婚姻之后,经历诸多磨难和坎坷,亲人离世,独自扛起家庭重担,不再注重生日的仪式感,总有一种一年增一岁,岁月不饶人的沉重。2020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特别的一年,对我来说同样。在老家经历了最艰难的两个月疫情期,4月份回归小城,然后便重新找回了千里共良宵。7月份下载云听,开启尘封多年的广播梦,8月份开始听子乐主持的千里,然后又重新找回15年前大学时期痴迷广播节目的状态。在短短的几个月中,这十多年的往事伴着岁月奔涌而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年生日的那天汇聚,所有的情绪得到释怀,整个人变得通透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