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上的幽灵：第七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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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厉兵秣马踏入沙场，振华气势轩昂如狼似虎，一场大决战即将拉开帷幕。刘建军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想，他紧蹩双眉，站在那里，仿佛泥塑木人，心事重重。正如赛前传闻，他与振华高层确有失和。那么他也压力山大，振华势必会孤注一掷，尽快奠定胜局。
果不其然。比赛伊始，振华的狂轰滥炸地毯式袭来，第一波攻击由张耀东发起，从后卫线组织进攻是他的拿手好戏，中卫过顶直传右边锋，拿球斜插小禁区。永安后防并不着慌，两名主力中卫演练已久，有效展开战术动作，用关门打狗锁死对方。振华的速度型边锋迫不得已，将球趟出界外。
第二波攻击蓄势待发。振华中前场快速传递，一名前腰横向跑动，扯开空档，左边锋沿边线插入纵深地带，后腰以压迫式防守，就地拦截中路。猛然，右边后卫一个大脚，企图将球大范围转移至左路，球在空中划出月牙般美妙的弧线。却未想，裁判甚是不解风情，吹响口中哨子，大声喝道：“越位！”原来，在传球的一瞬间，永安整条后防线集体前压，造就振华左边锋落入陷阱，再次瓦解了攻势。
迅即，第三波猛攻凌厉展开。一个大力边线球，掷出35米远的超长距离，这是振华队的技能法宝，仿佛瞄准射击的人形大炮，球按着固定轨道，不偏不倚落在张耀东的头顶。他起跳了，本想来个大鹏展翅。不曾想，却被绊了个狗啃泥。只在刹那间，飞鸟便已坠地。永安采用犯规战术，成功阻遏了张耀东的强力头球。
黑衣主裁岂肯善罢甘休，点球是应有的判罚。然而，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王亮数千次的扑救怎会白练？他精准预判了对手，张耀东的技术动作尽在掌握。只见，王亮闪身跃向左面，指尖儿勉强擦过皮球，顺着立柱飞出底线。永安教练席上一片欢腾，我们庆祝王思泽的情报精确无误。
上半场结束时，两队战成平局。刘建军郁闷难言，振华队士气衰微，攻势已然走到了尽头。
“我对大家的努力感到非常欣慰，坚持下去，胜利马上来临！”
“敌人的动向尽在掌控，只要大家按照预定部署，定能拿下振华！”
我和王思泽一人一句，轮番开展激情演说，竭力鼓舞全队士气。
陆锋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我要进球，一定要进球，打破魔咒就在今天。”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我相信你！”
刘勇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大声宣布，“作为队长，我将身先士卒，担任下半场的攻坚任务。生死一战，球队能否保级，就看今天的表现，希望大家振奋精神，为俱乐部拼出一场胜利！！！”队长的表态，霎时点燃了胸中之火，热血在沸腾，永安队个个杀气腾腾，休息室里人人士气激昂。
刘勇言出必行。下半场开始，他将位置主动上提，一面贯穿中场组织进攻，一面反复横向扯动相互策应。刘勇确有两把刷子，他的主动出击不仅扰乱了振华的后防，而且在对方的纵深地带撕开了口子。为了呼应刘勇带来的攻势，我频频挥手示意，暗示陆锋加强跑动，进一步扩大纵深，以便形成禁区内的多点接应。
“我们该变阵了，”王思泽提醒我。
“嗯，你去布置，永安550变为3-4-1-2。陆锋顶在最前，刘勇打九号半，撤下一个后腰，换上新前腰。边路前压，中卫注意拦截，王亮的出击范围加大，势必将对手压制在我方大禁区以外。”
永安变阵了，势头强劲，一度出现压制振华的场面。刘建军愈发焦躁，他在教练席坐立不安。时而拢拢发梢，抓抓头皮，把稀疏的秃瓢展露出来；时而轮换双脚，叠起二郎腿，跟着球赛的节奏而变换，倒也有些规律可循。
忽然，有人以迅雷之势杀入振华小禁区，刘建军腾地站起身，大喝一声：“协防！边卫回撤协防！！！”然而，鞭长莫及，振华的边卫却难以回收，只得瞧着身后的空档任人突破。陆锋以蛇形盘带闪身而过，灵巧飞越最后一道防线，脚踝轻轻一撇，将球推入网窝。他终于打破了1800小时不进球的魔咒，用坚定的决心来表态自我的职业精神。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主裁的哨声吹掉了一个好球。
刘建军气得三尸神暴跳，恨不得把整个后防线换下。遂即，他下令张耀东不顾一切压上助攻，企图反制永安。振华的433唰地变作3-4-2-1，一下将张耀东提至后腰，两个边路化作飞翼，像插翅虎一般凶猛扑来。
幸而，王亮沉着应对，在门将位置冷静的指挥防守。虽然，一次次化险为夷，但身体实在不争气，他旧伤复发，左手肘部肌肉扭伤，队医诊断时，发现肿成了核桃。永安迫不得已换下主力门将。
刘建军眼看时机已到，立时祭出杀手锏。振华两翼起飞了，两个边路反复冲击，用内切技术轮流插入进攻。左边一脚远射打在门柱上，右边快速接应第二点，带球突入禁区。霎时间，进球近在咫尺，守门员冒然出击，用身体撞倒对方右边锋，主裁毫不留情将其罚下，幸运的是，没有处罚点球。不过，永安只得面对少一人的恶劣局面。
王思泽犹豫了，他不知如何是好。踢到这个地步，永安中前场显然力有不逮，刘勇的体力难以为继。后场急需调整，换下一名边卫，再换上一名替补门将那是必然的。在少一人的情况下怎么打？
“教练，情况危急，怎么办？”“我替补，刘勇下场休息！”我毫不迟疑做出决定。王思泽傻了，愕然地望着我。意思是说，你肯定么？我凝视着他，相当坚决的点点头。与此同时，刘建军再次兵行险招，他换下张耀东，换上前锋一名，想用最后一击碾碎永安。
永安31号登场了。战士穿上久违的球衣，奔驰在草地上，耳边响起巨大的喧声，那是球迷在怒骂，“李劲，那个瘸子！怎么可能？”“瘸子！快滚！”
…………
赫然，流星陨落，霹雷划破苍穹，电光闪现。胜利就在前方，我凝视着那个永恒的归宿。好似落叶飘飘，投入秋风温柔的怀抱。等待着，等待着，世界静谧，无声无息，我仿佛融入了，化作一片虚无，秋叶回归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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