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月是天上月】
【海上月是天上月】
1
夜色如墨，华灯初上。霓虹摇曳，把明月衬托的黯然失色。这是B城最繁华的时刻，夜未央，故事，刚刚开始。
孟晓穿着浅黄色的小洋装来到“至尊”门前，这是城市CPD最耀眼的会所。大学毕业三年后的首次聚会，她有不安亦有期待，而后者显然更甚于前者。他那样骄傲沉寂的人，真的，会来么？
肩膀忽然被人拦住，吓得她一愣。原来是大学室友晓静，两人久别重逢自然欣喜雀跃，一起携手同行由侍者引入到厅内。
老同学们见两位美女到场，自然少不了一顿欢呼。大家都已悉数来临，嬉笑打闹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孟晓向来不爱热闹，便拉着小静找到一个偏僻角落就坐，彼此询问各自的状况。虽然平时也有微信联系，真实见面后更觉得有亲切感，有着说不完的知心话。
这时门蓦然被推开，真的是他。身着墨蓝色的修身西装，潇洒而敛藏，沉稳又勃发。纵使相逢应不识，孟晓不自觉的的手指紧握，努力使得自己看起来平静而淡漠。自己在这不显眼的位置，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吧？最好是这样。
张爱玲曾说:忘记一个人只需要两样东西，时间和新欢。你选择了新欢，而我选择了时间。
好久不见，顾辰。
2
有些光芒永远无法忽视，就像有些人在人群中注定耀眼。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依然。顾辰的手牵着同行的女子，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同样耀眼的存在，明亮美丽，婀娜动人。大方得体的跟大家打着招呼，也礼貌接受着大家恭维的赞美与艳羡。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孟晓只当装作低头玩手机，希望赶紧结束这次聚会。自己的到来就是个无疑的错误，现在旧爱新欢都在此，接下来该赶紧溜走。正在思考时一双纤纤玉指伸到她眼前，看来想躲都躲不掉了。
“你好，我是顾辰的妻子，薛佳若。辰，介绍下吧”
这时沸腾的人群开始变得安静，像等待一出大戏登场。
“你好，我是孟晓，顾辰的大学同学。”
担心某人会造直接无视，成冷场，结果一对壁人很快就走向了旁边。冷漠而疏离，孟晓暗自松口气，或许还有失落的成分。
曾经他们也曾相爱如斯，曾经也曾羡煞旁人。只不过有些过去，已经过去。有些往事，没有结局，也没了转机，他都已经结婚了。恐怕早就忘却当年荒唐的傻话，说什么要一生一世。
在许下承诺的时候，我们都是真诚的。只是世事难料，沧海桑田，我们不得不背叛过去的自己。
3
聚会变得漫长而无趣，孟晓以借口脱身先走一步。于是借机去趟卫生间，顺便跟晓静打了招呼就走了出门。等待着准备打车，闪烁的霓虹晃眼。车水马龙穿梭不停，寒风吹来让人瞬间清醒。她心事重重的跺着脚，嘴角不自觉地泛上苦笑。
很快打上了车，报出地址后就暗暗陷入沉思，今天他冷漠而疏离，原来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很久很久以前了吧，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旁若无人的高调恋爱。他以前就是一颗最亮的星辰，自然惹得其他女生的爱慕与敬仰。又是教授的得意门生，才思敏捷，前途无量。这样完美的人啊，找的女朋友也不过如此普通。惹得一众的花痴粉的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宠爱那么盛大而又细微，羡煞旁人。
车子很快到了她的小公寓，她收回了自己思绪。拎着包下车，暗黑的甬道，安静的让人心惊。手下意识的紧握着钥匙，一边拿手机照着路。钥匙转动间，忽然腰间多出来一双手用力箍住了他，吓得她马上大喊。
“是我，别喊”久违深沉的嗓音竟然让她一时忘记了挣扎。
“放开我，你神经病吧，竟然跟踪我？”
“别自以为是了，老情人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如何，现在看来，实在是不太尽如人意。”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可不想跟有夫之妇有什么瓜葛。”
“喔，孟女士，听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是吃醋了么”
“才没有，你赶紧哪来回哪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下怎么个不客气法，”说话间腰间的手转向握住了她的手打开房门，暧昧至极。孟晓拼命要把他推出去，结果被他擒住了双手按在墙上，吓得她手脚并用的一顿乱踢。
4
“用不着这么热烈，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顾辰边说边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旧好叙，你赶紧滚出去！”
“滚？我凭什么要滚？三年前你就一声不吭地玩消失，现在又让我滚，你的心上人去哪了？现在怎么不出现无时无刻保护你呢？”他咄咄逼人地坐在客厅狭小的沙发上质问。
“……”
“怎么，哑巴了？那我来替你回答吧，他死了，死的大快人心，死的真是时候。你心心念念的人，不过就是个短命鬼。”
“不许你说他，不许！”往事的伤疤被撕裂，确依旧带着炽热的痛触，她止不住眼角有泪水划过，愤怒表达着抗议。
“心疼了，孟晓，原来你的心也会疼，我以为你是铁石心肠不会干这样脆弱的事。”
“顾辰，如果你来只是因为我之前甩了你，那我现在就跟你道歉。况且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请不要再这样侮辱一个已故的人”
“用不着道歉，我不稀罕。顺便收起来你的楚楚可怜，虚伪的真让人恶心。现在知道你过得不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重重摔门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待在原地。泪流不止，无力地擦了把脸，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久久不能平复。
顾辰，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报复，那么，悉听尊便。结局已经是对我最狠的报复，你何必非要斩尽杀绝。
5
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孟晓按时起床为自己简单做了早餐，就准备去公司。大周一的有太多的工作处理，那些隐蔽的小心思也早就烟消云散。
开完例会，她顺序进入状态处理事务。下午有个重要的项目需要会谈，她有条不紊地罗列需要准备的资料和注意事项。午饭也随便吃了两口，就坐车去了事先约定的地点。下午两点三刻，跟随西装笔挺助理进入商务会议室。她心里默默思索着开口的话语，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怎么，又是他？一时间表情凝固，不知是笑是哭。她迅速冷静微笑着开了口。
“您好，我是xx公司的项目代表孟晓，这次由我来牵头与贵公司的合作项目，请多指点。”
“好久不见，孟小姐。”
“好久不见，顾先生。”
“贵公司看来很器重孟小姐，这次合作案事关重大，不知孟小姐有什么把握来说服我们公司呢？”
“是这样的，我们临时起草了几个方案。可能还不是特别完善，顾总可否赏光指点一二？”说着就要把自己的笔记本搬过去。
“先不必忙，我们公司合作最看重的不光是实力，还有声誉与品行。据我了解，孟小姐这样见异思迁的人，可能并不适合我们彼此合作下去。”他故意加重了见异思迁，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会回去转告公司，由其他同事来负责承接此次项目，这样您看可以么？，”虽然气的咬牙切齿，却只能故作退让。
“那，就不远送了。”
孟晓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心里早已经骂了他千百万遍。
真是小肚鸡肠，真是无耻小人。
6
好在公司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心底还是止不住失落。毕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怎么能够说放就放。
万恶的周一，就如此不幸。下了班她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叫上要好的同事与自己出去喝酒，想要一醉解千愁。去他狗屁的工作！去他狗屁的旧情人！可是喝了一瓶啤酒就倒下，同事坚持要送她回去。却嚷嚷着自己根本没有醉，强烈要求自己打车回去。摇摇晃晃地走在楼道，边小声嘟囔着。
到了门口却怎么找不到钥匙了，急的她把包整个倒在地上来找。无奈脚上还踩着高跟鞋，不小心一个倾斜就要倒地。没有期待的疼痛，只有一个温暖的肉墙。她迷蒙着眼睛望去，竟然又看了那个王八蛋的脸。
这个王八蛋真是不打算放过她，简直是阴魂不散。自己喝多了都能凭空冒出来，气的她伸手要打。一下扑了空，就被人扛着进入屋内，肯定是幻觉。于她不顾地开始骂人骂他公报私仇的小人，知道自己这次付出了多少么。骂他没良心早早结了婚，骂他才是见异思迁的白眼狼，嚷嚷着没骂完就昏昏睡去了。
7
清晨的阳光照耀进来，孟晓缓缓动着手指醒来。脑中思索着昨天的最后发生的事，吓得骨碌一下爬起来，自己在哪？昨天是怎么回家来着？看到是在自己家，又长长舒口气。结果顾辰就端着盘煎蛋从厨房出来了，立刻吓得她魂不附体。
“你你，怎么进来我家的？你个变态跟踪狂，我马上报警你信不信。”
对方不以为然地笑。慢条斯理坐在客厅开始吃饭，并缓慢对着她说“美女，你现在才发觉这个是不是有点迟，我们都旧情复燃过一个晚上。昨天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么？还指责我为什么这么早结婚，没有遵守约定娶你。”
她一时间被唬住了，拼命思索昨天的蛛丝马迹，却没有一点印象。只能嘴硬地争辩“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说那种话！你趁人之危，奸诈小人！就算发生了什么也都是个错误，你赶紧走！立刻走！”
“错误？那孟小姐认为是谁的错呢？是你还是在下？你昨天哭着抱我的时候，我都心软的想要与你重修旧好了呢”
“哭？重修旧好？别搞笑了。重婚可是犯法的。”
“那如果我说我单身呢？”
“你单身不单身，那也跟我没一点关系，好马不吃回头草。”孟晓却不自觉有点窃喜，虽然它来的莫名其妙。
8
顾辰不理她继续吃饭，吃的津津有味。看得饥肠辘辘的她更饿了，于是故作冷静的问还有没有了？那人继续狡黠抬起头来，没脸没皮地说“你再像昨天亲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做。”
这下她真忍不了，直接拿起了手边的抱枕就去打他，气势汹汹的像个野蛮的小兽。结果一个趔趄快要摔倒，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手抱住，场面这下异常尴尬。
他微笑佯装深情地说“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我很意外。”
“你个烧饼，你怎么不去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仅仅就因为我甩了你，那你大可不必这般费劲心思。我辞职我消失总可以了吧”她一鼓作气地都说了。
“目的？又想一走了，孟晓你当鸵鸟上瘾么？我的目的非常简单，也非常痛快。把你之前所隐瞒的，掩盖的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让我也死个明白。”
“我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我爱上别人了。而且你也知道，他都已经死了。”她委屈地说。
“你骗鬼呢？我不会再被你欺骗第二次了！你别在这故弄玄虚了，真的是这样么？你不会心虚么？。”
“你调查我？这可不像你。”她问得心惊胆战。
“那可难说，人总是会变得。”他答得云淡风轻。
可是我就是有欺骗你，但我不是为了伤害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如此深究。
9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我可有的是话可说。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心上人是死于先天性心脏病吧，而他根本不是你所谓的的什么新欢，而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是，你这么神通广大。既然你什么都明了，为什么还要再多此一举？”
“于我看来这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势在必行。就为了这低概率的可能性，你就要彻底跟我划清界限放弃一切，你真以为你就是高尚了？”
“我没有觉得自己高尚，这也不是低概率。而且还会继续遗传下去的可能。骗你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是啊，我曾经那么相信你，结果换来的还不是你的一走了之。你凭什么就自私地替我做所有决定，专制随心地主宰一切！”
“我以为一切都会慢慢淡漠，就像我们开始就是个错误。哪怕是现在，我仍然是坚持这个决定，不会改变。”
“淡漠，你就这样看待我们的感情？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
“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只是一点点？”
“很多，多出那么点。可是你的确都结婚了。”她幽怨地说着。
“那是我表妹。”
“你表妹！你个幼稚鬼，那你还想怎样，我都说了不会改变决定，我们还是分……”
回答她的是一个缄默而热烈的吻。
10
屋外阳光轻柔，微风作伴。在逆光的日子里，或许只要调整一下角度，就可以将阴霾丢掉，迎面而来的，就会是那怡人的明媚，生命的美好总是出现在兜兜转转的转角。
不必害怕别离，也不要畏惧会错过。只要还爱着，只要还想着着那个思念的人，他一定会在某一刻，以温柔的姿势拥抱你和你重逢。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海上月是天上月】
原创作者:薄荷
图片:网络
【经历的都不荒废，未来也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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