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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过谁的巴掌

2021-01-21  本文已影响0人  司马喆嚞
挨过谁的巴掌

文字丨司马喆

村小
一、被吓溺了裤

小学五年级时,一次自然课上,老师在办公室里没来,同学们上自习,班级里乱成了一锅粥。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我仍能保持定力学习,颇有点毛主席年轻时“闹市读书”的劲头。

突然,想不起什么原因,我拿着书本准备换一个位置,路过班级后面时,不巧被巡逻的体育老师看到了,可能是被老师当做捣乱分子,抓到班级外面,用书本、用手着实扇了几巴掌,听着老师对我的义正辞严的教育,愣是没敢和老师解释。

放学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总感觉裤子里是湿湿的。一进临街的小寨门,就被奶奶拽住了,她说:“孙子耶,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溺裤,将来可怎么讨媳妇呀……”

二、人在屋檐下

就读高中时,离家远,四十多里,必须得住校,学校实行“监狱式管理”,一个月放一次假,一次假两天半。平时要出校,得向班主任请假,出示出校证校门卫才能放行,而且班级规定,每名住校生每月累计不得请假超过两次。所需生活用品就得月初放假返校时购置齐全。总有生活用品不够用的时候,校园里有一家小卖铺,方便了众多不方便出校的学生。

高三的那年,一个晚自习前,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小卖铺,买了一块肥皂。当时老板还和我说,“你要注意外面的那个狗东西”。并不知内情的我(事后才清楚这家校内小卖铺和学校政教处毛老师产生了矛盾,政教处毛老师守在卖铺的旁边,就是监视着每一个进去买东西的学生,我被杀一儆百,当做了给其他同学的警告),刚一出门就被这名“凶神恶煞”毛老师(叫什么名都忘记了)逮到学校政教处,扇了几个嘴巴子,数落了一个多小时。

当时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老实本分,不敢和老师争辩什么,只是忍受着老师的无理批评。后来,被这个政教处老师交给了班主任安作周老师。班主任可能被看不出“穴道”的我弄得哭笑不得,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常常拿我开涮,说我是“拿肥皂要把脑袋洗秃噜了皮”。我也忍受着心里的委屈没敢为自己解释一句。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呀,你倘若不低下头,其结果肯定是被碰怼的“头破血流”!

三、再打我一把掌

2012年底的事情,学校也快举行年终前的期末考试了,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说他前几天感冒了,吃了几天的药,不见好转。又拖廷了几天,呼吸道感染和气管炎、肺炎等一起上来了,哮喘、咳嗽、呕吐、胸闷一同并发。又赶上12月的天气,冬天猛的一冷,降了低温,加上身体稍微有点胖的父亲在夜里呼吸更加困难,为此夜里常常躺不下来或被胸敝几分钟呼吸上不来,还引发了有几次长时间呼叫不醒的情况。而父亲总是大大列列的拖着不住院治疗。母亲纠心的很,实在放心不下,担心在哪一天晚上突然遭遇意外,在无可奈何之下给弟弟打电话把他接回。弟弟劝他和母亲甭再干了,安心来家享受幸福晚年。可是,父亲脾气犟着哩,非要在郑州再干十年八年。弟弟让他在郑州住院,他也不住,说怕太化钱。只想包点药捏个着就好了。这不是在急人吗?后来在多人的劝说下,他才算勉强答应来家治疗。这样才住过了镇卫生院。但连续三天晚上深夜病灶发做,医生、护士和弟弟竭尽全力,也都有点控制不住场面。为此,协商之后,决定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我安排好工作,请了个假,赶到镇医院。等进入病房的时,父亲他倾靠在床头,半身向外侧卧,一只胳膊握着手展放在盖在身体上的花棉被上面,另一手和胳膊平放在床沿,因为在手腕部扎有流质输液针,黄色、红色、白色,三种不同的药液分别从天花板上倒吊悬挂的塑料输液瓶里流滴出来,通过三个输液管相交汇于流质输液器,再流出,输住入父亲的血管……

见我进来,他干咳了几声,开口说,他的声音是唦哑着的。走进父亲,来到床前,看着他,他也真的老多了。本来是该在家享福了,可他这一去郑州给熟人看大门、清扫庭院,这一幌就又是十年。岁月催人老啊,老年斑爬满了他的手臂和脸宠。

那天晚上,我就守在了卫生院。就这样吧,父亲住院了将近30天,从12月8日一直到12月30日,22个日日夜夜,我陪了一半,11天吧,这也是最后的一年里,我们父子相处最长的一段时间。

夜晚,我让父亲侧卧休息,把枕头垫高,把床也摇起来10公分,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出气不通畅,我赶紧推他移动身子……除了第一、三夜里各发了1次病灶以外,再无复发。病发时,他时而熟睡中突然起床站立,时而抓衣就跑,时满脸铁青惊恐,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努力扑打着、跳跃着、癫狂着、呼号着:“发展他妈,火,火,快带领着孩子们跑啊,快跑!”像是在奔跑着与人打斗,挥舞着双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在我的脸颊上,硬硬的疼啊!打几下,就打几下吧,面对这样的人,我能说些什么呢?尚在病痛折磨中的父亲还呼喊着儿女的名子,时刻不曾忘记照顾着我们,作为他的孩子,又能如何呢?愧怍人生一辈子啊!

2013年的1元1日的中午,坐上车,五哥把他送返了郑州。那天,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在早饭后开始下起了雪。父亲从病房里出来坐车回郑州的时候,大雪扬杨洒洒,飞如柳絮,酷似鹅毛。这一年的农历四月十五日,父亲从郑州返家来取带玉米糁,在院中的小菜畦旁留了影儿。他说,这恐怕是最后的一次照像了。当时,我还笑他说什么败幸的话哩,以后的幸福的日子还长着。他说,那感情好。等着孙女考上了郑州大学,星期天俺们爷孙俩可以唠嗑哩!

这也许就是命吧,父亲的话竞然应验了。2013年7月5日夜里10点25分,我突然接到母亲的急电,说父亲突然在洗脚后休息时病危。记得那天,天降爆雨如注,又似天露倾盆,我们赶到父亲的身边时,已是翌日五更。父亲他老人家仍就安祥慈善的躺在卧塌上,满面笑意……

返回时,经过黄河大桥,至桥中心时,父亲的眼角竞然有了泪花,喉头也孺动了几下……勤劳俭扑,耿直率真,能者多劳,苦尽一生,这是父亲给我最深的印象!

现在,我多么渴望他还活着,我要是能让他再打我一巴掌,这该是多么好的事情。

真的,我真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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