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是朵倾月花
时间就像一棵长青树,当它进入漫长的21世纪初春的时候,本名为抑郁症的花朵也开始渐渐在人们视野的角落里绽放,但它并不甘心只做一朵无名小花,它的梦想,是像月亮那么寒冷,那么唯美。我想,如果梵高的向日葵代表着一个人生命的火焰,火焰温暖,那么抑郁症就是这火焰的蓝色背景,蓝色忧郁。可以这么说,类比向日葵,抑郁这朵花的名字,应该叫,倾月花。
我为伤心为何悦,有花名叫花倾月。
百度百科上说,心境障碍也称情感性精神障碍,是指由各种原因引起的以显著而持久的情感或心境改变为主要特征的一组疾病。临床上主要表现为情感高涨或低落,伴有相应的认知和行为改变和有幻觉尧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
总之大概可以这么说,倾月这花姑娘是心境障碍家的。
但心境障碍又是什么花呢?
花非花,雾非雾。有月在天,有人在家,有花在翩,有树在迁。
于是便觉得,心境障碍是一朵来自宇宙的花,是一颗恒星的核聚变之后所诞生的花。这朵花在内心深处光芒万丈,炙热而喧嚣,但它充满血液的话语,在忧伤里,在激昂中,却被 “想太多” 这门高级抽象的语言所编程,变成一个个辐射出去的光子,在被社会流放到遥远的几万光年的肉体之外以后,被空气所阻隔,没有任何宏观的振动,也没有任何宏观的波动,就那样,人们听不见,也看不见。也不奇怪,那只是来自内心的,来自远方的一粒子大小的花香,又有谁会在意,有谁会记得呢?
你不要太矫情,你不要想太多。
可笑的是,我也听不见。我听得见里面的,却听不见外面的,贝多芬也不过如此。
想起,某一天下午突然听得懂《命运交响曲》的那种感觉,那真不是高雅,仿佛只是一个聋子粗俗的嚎叫与骂街,只不过让乐器代行罢了。你也许会说,怎么会呢,那不是充满着向日葵一般的向上的活力与精神吗?是的,命运离不开时间,而时间,就像一棵永远向上生长的树,像一个up主一样,向上,又向上;主啊,但又不是的,命运离不开时间,但离得开太阳,向上望去,有时候,你也会只看得见迷茫的月亮,或者是漫天黑夜,或者是满心孤独。
心境障碍算什么,核聚变又算什么?活力是电力吗?
我现在,只不过像李白,像那天晚上一样,倾月一下罢了。
想象力足够的话,就可以发现,如果你患了某种可恶的疾病,那么就好像你的红色心脏上面长了一层包裹着的肉皮,网状的黏黏的仿佛向日葵的花盘那么密集、那么滑腻、那么把我的心跳变成一条条被渔网网住而不断挣扎的鲤鱼——我那无数被缠住的锦鲤,我那无数被吸干的精力——画家们似乎总是只看得见向日葵的花瓣,噢!那么朝气!那么蓬勃! 那么火红! 但他们从没想过,也那么密集!
令人恐惧的密集啊,就在那金色的中心,捕捉过往的一切。
人心像一个宇宙,里面可不只住着人类。有些外星人喜欢文艺,就和我亲近一些,有些外星人喜欢科幻,就和我更亲近一些。所以,我偶尔能在她们给我的信中收到一两片某种花的花瓣,花瓣是粉红色的,在月光下会透着一层血色的荧光。
信中也提到很多关于死亡的事情,但我觉得她们的哲学和马克思的有点不一样。死亡难道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她们辩论说是的,那会让你感到宁静。但我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难道她们已经死了吗?不然又怎么会知道死亡的感觉呢。但又怎么还活着呢?她们总是那么忧郁。
死亡的真相是什么?我并不想知道,只是觉得那些花瓣,有时候带着孤独,有时候又带着郁郁寡欢,我不是很喜欢。后来我一收到带花瓣的信,就一股脑扔到垃圾桶里,垃圾桶应该是蓝天那么蓝,大海那么大。但扔掉是没有用的,倾月花这种花,似乎不会灭绝,外星人这种人,也似乎不会灭绝。这样怎么办才好呢,我只好写信回去,告诉她们,我理解你们,花很漂亮,就像地球上的向日葵一样漂亮。
也许,她们星系里的恒星,总是下雪,所以发出的光芒就像月光那样寒冷。
跨越星际的信件总是漫长,等一等也无所谓。